“未曾谋面的一对贫贱夫妇,能得到这样风光大葬,那死后倒是舒坦了。”
虽然说礼乐崩坏,但汉代依旧保持着事死如事生的观念,认为人死后是去了地底下生活去了,所以陪葬品尽量能多就多,一如生前用度。
苏烈给陪葬了这么多东西,所有人都有些羡慕这对夫妇死后的日子了。
而在人群中,貂蝉今日也来了这里。
本来是为了告诉自己的爹娘一声,自己以后很长的时间里不能再来这里祭拜他们,但却没想到,自己爹娘的墓葬,竟然被人挖开!
起初还是满腔怒意,但随着父母灵柩被送入一座崭新的墓室,随着听到周围人的议论,貂蝉终于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爹娘竟然给苏太傅托梦了!”
“他们既然觉得苏太傅可以照顾我,那显然是知道苏太傅是个好人,是个可以托付之人!”
“王允只是给了我一副棺材钱,可苏太傅却给亲自操办,给我爹娘风光大葬!这随葬品,这墓碑!以后爹娘在下面会过上生前不敢想象的好日子!”
“此恩,值得貂蝉以命相报!”
此时,苏烈亲自上去给坟堆添了新土,随即对着墓堆大声道:“老伯,伯母!你们托付我的事,我一定会尽力去做!若能找到你们的女儿,我必定会代你们好好怜惜她,照顾她,呵护她一生一世!你们放心,就冲咱们那一夜的缘分,以后逢年过节,只要我在洛阳,都会来祭拜你们,不让你们寂寞!”
周围的人听说苏烈以后逢年过节还要来祭拜,都个个深受感动,不禁拍手称赞。
至于貂蝉,早已热泪流下,此时在心里,已经把苏烈当成了亲人。
“苏太傅对已故的贫贱夫妻都这样热心,他若是知道我的身世,也定不会嫌弃!以后我就是真的做太傅府上的一个小丫头,也不愿受王允驱使,做一个害人的小姐!”
貂蝉的父母都有苏烈照顾了,此时已经不惧一切,于是二话不说,直接穿着苏烈送给她的大氅进了太傅府邸。
……
“主公,貂蝉小姐突然到了府上。”
一名锦衣卫出现在城郊,打断了还在演戏的苏烈。
苏烈闻言一喜,立刻停止了表演,移坟的事情正好也做完,便匆匆往家而去。
刚才貂蝉来到,早有眼线来报,不然的话,苏烈未必就会康慨陈词,说些扇情的话。
“成大事者,都要下一番心思,对女孩子,也要如此!不懂经营,只知随缘甚至是莽的人,哪能得到女孩的真心?”
得意的苏烈心里滴咕着进了自家府邸,就见貂蝉在照壁处站着,再看双眼红肿,显然是哭坏了。
“貂蝉,你这是受什么冤屈了?”苏烈故意问。
“莫非,是你父亲王允为难你了?走,我带你去和他说道说道!”
“哎……奴家”见苏烈似乎真的要去,貂蝉急忙轻声将苏烈喊住。
“太傅,奴家今日来,是有些话想和你说。”
苏烈看她这神色,就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心没白废,于是笑着将她带入里面,坐下煮酒细谈。
“说吧,是什么事,怎么感觉这么神秘?”
貂蝉瞥了苏烈一眼,虽然要袒露秘密了,但却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于是展颜一笑直接就说了!
“太傅,奴家并不是王允的女儿,奴家,只是司徒府的一个养女!”
苏烈对此并不惊讶,只是配合地“哦”了一声,随即故意问:“那你的父母在哪?”
貂蝉有些懵,不知道这什么情况,心想苏太傅不应该惊讶或者生气的?
但她马上冷静地说到:“奴家母亲早亡,父亲前两年也染病离世。”
“真是个可怜的姑娘!”苏烈这回由衷地感慨起来,“那不知你的来意是??”
貂蝉突然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苏烈面前。
“苏太傅!王司徒想让奴家接近你,以后伺机害您性命!今日奴家吐露秘密,只求能够留在这里为奴为婢,不被王司徒报复!”
苏烈对她的话自然是没有怀疑的,不过听说王允真的有害自己性命的想法,还是有些惊讶。
此时,刘颖也走了过来,刚好听说貂蝉此言,不由地大惊失色:“貂蝉,这种话不能乱说!王司徒是朝廷重臣,又是世家出身,岂会做出这种事?该不是你……”
刘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烈挥手打断,他自然知道貂蝉的话八九不离十,刘颖身为公主,苏烈不想让她冤枉好人而最后丢了面子。
“颖儿,此事其实也不难证实。这样,明日我邀王允过府,席间你问问她貂蝉身世,他若是心里有鬼,自然会原形毕露。貂蝉是不是在说谎,一切不言自明。”
刘颖一想也是,随即皱眉道:“若貂蝉说的是真的,那还是不要再回司徒府为妙,免得王允起疑,加害于她。”
苏烈虽然不认为王允敢动手,但刘颖都放话让貂蝉留下了,他自然是没有意见。
于是,貂蝉继续留在苏烈府上,暂时住在了别院,而苏烈却派人给王允送话,邀他明日过府一叙。
“呵呵,这么快就邀请老夫过府一叙,看来苏烈对这桩婚事很满意啊!”
自以为老谋深算的王允,得意地抚须阴笑起来。
不过到了傍晚,府上的丫鬟来报,说貂蝉白天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
王允起初皱眉,但想到苏烈的邀请,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貂蝉看来是去了苏烈府上!不过这样无妨,不过是一个贱籍出身的丫头,就是婚前失了身,老夫也不心疼!”
也不知道王允哪来的自信,竟然没多想!
而在苏烈这边,入夜后,刘颖身为公主,凉王府的王妃,自然对貂蝉格外留意,于是和貂蝉促膝长谈,这么聊了一个晚上,把前因后果都问了个明白,于是也更倾向于相信貂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