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搞花名册的人叫过来,要快!不要让老大知道。”
小兵走了,留下贾巴格和约翰两个人在审问室里。约翰审问经验远比这大胖子要丰富,再加上自身老练的气场,与对面不知不觉中已经满头大汗的贾巴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大不会喜欢花名册漏掉人的……
这样的想法占据着贾巴格臃肿的大脑,并一点点将他的思绪侵蚀为恐惧。接下来他又问了几个问题,但完全没听约翰怎么回答,他满脑子只想着怎么解决花名册的事。
这样的场面,实在是让约翰喜出望外。你方唱罢我登场,既然贾巴格已经失去了主导审讯的资格,就让我为之代劳吧。接下来的询问,他完全主导了对话,所有的回答都引导着贾巴格泄露口风。
“这个镇子的事?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这里一切正常。”
“桑托斯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他……他是干什么的?快说!快啊!不知道?你……”
“内卫军的事情你们这些平民不要管!好好做你们该做的事!乌拉都看着呢!只要你在镇子里,就逃不出我们的眼睛!”
三两句下来,约翰已完全主导了局势。即便贾巴格数次想通过威吓与咆哮夺回主导权,也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上了台面的交锋,往往是谁急谁先输。虽然贾巴格一字未透,但通过他的反应,约翰早已心知肚明。面前的这个大胖子正在害怕,而且与桑托斯这个名字有关。
贾巴格不可能害怕镇子里的居民,只可能害怕上司或者某些外来势力。那是因为什么呢?
“乌拉都看着呢……逃不出我们的眼睛……”
约翰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他已明白了答案。逃不出你们的眼睛?如今就有一个人逃了出来,那个人就是弗雷德里克·桑托斯。作为艾力可使用的化名,这个名字应该在镇子里有些痕迹。艾力可今年才九岁,这些痕迹不会很快消失。
这样一个幽灵般的名字,足以让一个外强中干、媚颜奴骨的内卫军小队长紧张,但还有一个必要条件才能成立:他所惧怕的人,必然是眼里不揉沙子的凶狠角色。
“我们不知道桑托斯现在住在哪儿,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他性格不是很安分,特别喜欢闹事。”约翰假装不经意地说,“算是个神出鬼没的小贼吧。”
贾巴格的表情唰的一下变了。约翰推测,贾巴格把目前镇子里发生的事和桑托斯这个人对号入座了。但是是什么事情?
“他长什么样子?有什么外貌特征?快说!有关他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约翰叹了口气。居然让这么个蠢蛋来审问自己,看来这地方真是个穷山恶水啊。审问他人,三番五次失态就不说了,而且还问出这样的问题。这样等于告诉约翰,“桑托斯”或者被他对号入座的人,现在正让他感到不安。这个镇子里,有和内卫军作对的人。
现在贾巴格已经不是问题了,事件的重心转移到小镇里的“桑托斯”以及贾巴格背后的人身上。方才在酒吧里飞扬跋扈的小队长,此刻居然窘迫成这个样子。那个他所惧怕的人,到底有多恐怖?
约翰原以为贾巴格会刑讯逼供,至少也会像对待克利基塔特那样来上一拳,但实际上却没有。也许是对内卫军的测谎装置十分自信吧。但很可惜,这穷乡僻壤的内卫军支部,其测谎仪不可能敌得过皇城直属部队的特殊屏蔽术式。
又问了几个问题后,审问草草地结束了。约翰得到了几句有关“不能轻举妄动,每天必须出门”的莫名其妙的威胁后,便被两个内卫军士兵带回到大厅。
其余三人在等着他。长门有信和库里木都没什么事,只是艾力可身上有几处伤痕。
“艾力可在大厅里大吵大闹,和他们拉扯的时候弄的。”不等约翰询问,库里木首先回答,“你怎么样?”
“出去说。”
四人在内卫军的护送下走出内卫军大楼,来到漫天的乌云之下。乌鸦呱呱地叫着,贾巴格所说的乌拉,就在天上的某处。
乌拉——乌云。
疑云仍然笼罩在乌鸦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