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宜乾浑浑噩噩的走出御书房的。
父皇,要四王八公一脉去送死!
“可...那全是大晋的有生力量,那是大晋的子民啊...”
郑宜乾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要不然,这么多的皇子,唯独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太子。
心计。
谋算。
要是没有,岂能成功?
不愿意做太子?
不愿意做皇帝?
骗鬼呢。
男人,哪一個不想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外表,那是给外人看的。
就算是如此,郑宜乾还是内心心惊胆战。
数十万大军,就这样被葬送?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父皇的算计...包括,忌惮北平王?
郑宜乾有些迷茫起来,感觉一切不真实,相比较自己的父皇,郑宜乾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傻子。
“北平王最懂父皇?”
郑宜乾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北平王军中威望,无人能够相比。就算是不在朝中这几年,还不是被朝臣所记住?
一旦有了战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北平王?
摇着头,郑宜乾依旧不明所以的回到了东宫。这时候吴昕看到郑宜乾回来,迎了上来:“太子爷,这是怎么了?忧心忡忡的。”
吴昕是温柔的,与郑宜乾是真正的相爱走到一起的。
郑宜乾依旧还是不愿意谈论政事,而是笑问:“兄长这一离开就是近一年,昕儿可曾收到兄长的家书?”
兄长?
郑宜乾是北平王的妹婿,作为太子的郑宜乾,与吴昕一起聊天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都谁直接称呼老吴。
这么一称呼兄长,没有往日的亲昵,反而多了几分严肃。
吴昕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太子不正常。
“没有...”
吴昕还真没有收到过吴发的书信,看到郑宜乾如此忧心忡忡的,吴昕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唉...”
郑宜乾长叹一声,也没有隐瞒:“这本就不是秘密,当年兄长击败厄罗斯,围了彼得堡,这前后才几年时间,厄罗斯联合十九国,统兵百万,一路东来,现如今,已经攻破西疆四十一城...”
“哼...”
吴昕冷哼一声:“这些蛮族,一个个贼心不死,一直都想着,占据我大晋江山。当年兄长好心放过他们一次,他们不仅不感恩戴德,还想着联合起来进攻我大晋?”
道理是这样的。
但是,国与国之间,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吴昕皱眉:“只是,我也没有兄长消息,但是如今大晋发生这么多事情,陛下那里,一定有兄长的联系方式,或者,已经通知了兄长此事。你不要担心,有兄长在,咱们大晋必然会胜!”
自从吴发成为百户之后,这些年来,打仗不知多少次,百战百胜,还没有输过...吴昕对于自己的兄长,有着绝对的自信。
郑宜乾没有得到自己需要的答案,但是也得到了另一个答案:“对呀,父皇一定与北平王有所联系。”
不说别的,只说北平王作为父皇扶持起来的王爵。
这些年来,北平王惹了多少事,都是父皇帮助他善后...这些年来,北平王没有发展什么人脉,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必然会有父皇的人看着的。
“大晋有北平王,这是大晋之福...”
......
“唉...”
太上皇长叹一声,知道了庆元帝的谋划之后,神色郁郁:“原来,我也是浅薄了一些。要是北平王这个时候知道厄罗斯东进之事,那么这场谋划...虽然冒险,但是未必不可行呐。”
“只是如此风险太大。”
太上皇面带忧色:“再好的谋划,终究还是有漏洞,北平王不在神京城,如此举动,要是激怒了四王八公一脉,后果不堪设想。”
四王八公一脉传承百年,他们积累的人脉,太上皇御极数十年,再有做了这些年太上皇,依旧没有削弱多少四王八公一脉的权势。
朝廷是大义...但是,有些人升官发财,就是依靠着四王八公一脉。
这些人,朝廷甚至无法调动。
四王八公一脉,手中大军至少五十万!
这是初步估算,一旦他们反戈...不,要是厄罗斯联军东进,他们直接放开一个口子,只是象征性的打一场,放任厄罗斯联军东进而不管...
到时候...
神京城就危险了。
到时候不要说谋划这些四王八公一脉,开国武勋一脉,到时候大晋都要覆灭。
所以,皇帝此举,太过冒险。
起码,先要将北平王召回神京城再说...
“来人,去将皇帝请来...”
太上皇自从彻底放权之后,这几年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现在已经很少再去过问军国大事。但是,今天,他必须要与皇帝谈一谈。
没多久,庆元帝来到了太极宫。
太上皇吩咐锦衣卫,注意四周警戒。
接下来,他与皇帝之间的谈话,可能关乎整个大晋的未来。
任何人,都不能听了去。
“你的气色越来越差了...”
太上皇看着庆元帝,庆元帝如今还不到五十岁...但是此时脸色青灰,满面病容,一看就是时不长久的样子。
“我会撑下去的。”
庆元帝脸上满是笑容:“至少,我要看到,这一次的危机解除。我必须要留下,一个强盛的大晋,交给太子手中。”
太上皇苦笑一声,当年他是因为身体病入膏肓,所以传位给了庆元帝。
但是传位之后没多久,他就康复了...那时候的大晋,没有现在强大,算得上是国泰民安,但是依旧北方有强敌随时南下。
现在的大晋,已经足够强大...当然,这次皇帝谋划如果能够成功...
只是,大战一起,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结束的...皇帝,能够撑到那个时候吗?
白发人送黑发人,太上皇神情微微恍惚:“或许我应该走在前头。”
人生之中,最大的悲哀就是少年丧父,青年丧妻,老年丧子...太上皇也是经历过少年丧父,老年丧子之痛。
人越老,越是注重亲情。
越是喜欢怀念过去,想象过去...
“父皇...”
十几年前,庆元帝还是很恨太上皇的,自从那次,父子之间矛盾化解之后,太上皇逐渐放权,庆元帝了解了太上皇用意之后,对于太上皇越来越是尊重。
太上皇兴许不是雄才伟略的帝王,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是太上皇很是适合培养人:“您现在身体康健,我是不行了,我要是哪一天走了,我最放心的,就是朝堂还有您盯着...太子啊...”
太上皇微微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