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本官替你压阵,你只管审案就好。”
严绶一阵眩晕,看来这事自己是摊上了,夹在各层之间,他一拍惊堂木问道:“你们可有实证?”
那几个人纷纷掏出了一些纸张,旁边的差役接过后递给了严绶。
严绶一看,原来都是杭州刺史衙门的告示,其中一份是当时为了凑修井费用颁布的官府向民间借贷的告示,另一份是要富户们出人修井的告示。
“李使君,这两份告示可有问题?是杭州刺史衙门发布的吗?”
李泌摇摇头道:“千真万确,都是刺史衙门发的。”
“钦差老爷,你看他都承认了。”
“李使君,这两份告示可是足以让你一世清名尽散,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严绶又晃了晃手中的两份告示。
“本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的确是我让人发布的告示。”
“记下来!”严绶命钦差随员记录堂上的对话。
“既然严黜置都看到了这些东西了,本官想邀请你在凉快一些后去城中转转。到时候你再来定如何给本官定罪。”李泌沉声道。
严绶立刻一拍惊堂木道:“退堂。”
“哎,钦差老爷,怎么说退堂就退堂了!”几个告状人看着逃也似的往后堂跑去的严绶高喊道。
一旁的颜真卿看了看被严绶坐湿了的毯子轻哼了一声也站起了身,李泌迎了上去拱手道:“颜太师辛苦了。”
颜真卿飒然一笑道:“山人,我与你单独说话。”
两人出了大堂来到了后院的凉亭中,各自摘了官帽,李康给他们上了在井水中镇过的西瓜。
颜真卿吃了一口道:“真是沁人心脾啊,我看那严绶就差这一口了。”
李泌拿着羽扇轻摇着问:“我怎么觉得那严绶那么奇怪呢?”
“嗨,夹在了圣人和卢杞中间了呗,圣人相信你,想让他来好好看他弹劾的人,然后给你正名,卢杞则是让他污你名声。一个七品小官,也确实为难他了。”
“那弹章是卢杞让他上的?”李泌问。
“现在还不知晓,即便不是他指使也是他推波助澜的。不过……”说到这里颜真卿顿了顿,抬头看了看周围。
“圣人托我问你,能不能回京?他现在很难。”
“上次河西郡主来时我就说了,卢杞不除,我是不会回京的。”李泌坚决道。
颜真卿摇摇头道:“山人啊,圣人也是被蒙蔽了,如今他几次三番请你回去,已经是向你认错了。卢杞如今在朝中势力很大,如果你不回去,如何除掉他?”
李泌沉默片刻道:“如今国事如蜩如螗,圣人又沉不住气对方镇开战,这局面我也不一定能处置好。”
“你快算了吧,你都处置不好,那大唐就完了。带兵打仗戍守边关你不如我,但治国理政我不如你,我还是知道你的。”颜真卿又狠狠咬了一口西瓜道。
“圣人真的动了要除掉卢杞的念头?”
“当真。我这次来为何要给我安个浙西道观察使,就是来查查是谁在助卢杞。”
“说到这里,你要带一个消息回去。”李泌盯着颜真卿道。
“什么消息?”
“淮西李希烈可能要反,要注意防范。”
颜真卿手里的西瓜一下掉在了地上,他疯狂的咳嗽了几声后问道:“他怎么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