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绶心中一凛,这难道就是卢相公的安排?这可如何是好,我是接招还是不接呢?是站队哪一边呢……
“严黜置,既然有人告状,为何不接?”颜真卿在一旁沉声问道。
严绶慌忙道:“在哪,哪里有人告状?”
那几个家丁模样的告状人看到这一幕反倒是摸不着头脑了,这位官爷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钦差老爷,是小的们告状。”
“告什么状?你们可知我们可不是什么状子都收的?”严绶厉声道。
“我们状告杭州刺史李泌搜刮民财滥征民夫。”
“状纸在何处?”
那几个人各自掏出一份状纸递了上去,钦差随员忙是收下了状纸呈给严绶查看。
严绶却摆摆手道:“去衙门再看吧。”
李泌看出严绶已然有些中暑的症状便道:“不如将这些苦主一并带回衙门,严黜置升堂问一问,此处确实不是问案的地方。”
颜真卿也点头道:“那就去衙门吧。”
得了颜真卿的令,钦差随员和亲兵们也乐得赶紧去避避这酷暑,毕竟他们一个个穿着全套的仪仗服装或盔甲,一个个早已热晕,并不比严绶好到哪里去。
只有颜真卿依然神态自然,稳如泰山。
回去的路上,周长史对李泌道:“这颜太师果然不一般,不动如山威风八面啊。”
李泌笑道:“他与我一般都是经历过四朝的老人,安史之乱他可是手刃贼人无数的,你说他能是一般人吗?”
“那使君与他是旧相识?”周长史八卦道。
“嗯,有些交情。”
“那就好,我还担心他会对使君不利。”
“你要明白,圣人为何派他来,就是希望看到一个想要的结果。圣人如果想要我难堪,根本不必如此。”李泌擦了擦脸上的汗道。
周长史心中暗叹,原来李使君也会出汗啊,这么长时间来一直把他当个神仙人物,没见他出过汗呢……
“周长史,想什么呢?”李泌问。
“没,没想什么……”
此时,仪仗已到达了刺史衙门,李泌与周长史下了马车迎着两位钦差进了衙门。
颜真卿催促着严绶赶紧升堂问案,严绶心里虽然不想,但苦于颜真卿是他的上官,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升堂。
到了大唐上,颜真卿要严绶坐在正座,他坐在一旁。
“这可使不得,颜太师,我怎么可以坐在这里?”
“本次圣人差遣,我是观察使,你是黜置使,既然他们状告的是官员,理当你来主审。”颜真卿用下巴指了指大案后的座位道。
严绶无奈坐了上去,好在刚才饮了一杯茶,现在已经舒爽了许多。
“状纸呈上来吧。”
钦差随员把刚才收好的状纸递了上去,严绶翻看了一下,发现内容大同小异,都与自己当时写的弹章差不多,现在他已经颇为后悔卷入此事。
“颜太师,你也看一下这些状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