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安山只发来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在KTV包间照的,一张透明茶几上放着一个开口的盒子,里面有五颜六色的糖果;另一张照的是案发后画室的景象,破碎的维纳斯半身雕像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画板底下的雕像碎片尤其多。
“有些可疑呀,罗氓。”感慨万千的陈梭说,“凶手不至于笨到把画室所有的雕像都碰掉吧,就算再仓促离开现场……太可疑了,你不觉得吗?”
“嗯。但如果是别人之后来故意打碎的话,他为何要冒这个险呢?”
“或许他无意中目睹了凶手作案,想让大家迅速发现现场,好把凶手缉拿归案!”陈梭推测。
罗氓立即摇了摇头,说:“不,这太蠢了,他大喊一句就可以的,难道他是个哑巴吗?”
“或许是因为害怕,他知道他的嫌疑很大……如果说不通的话,恐怕要在疑点重重的情况下承认乔是凶手了!”
“不,当然要考虑其他可能性,但这意味着需要重新创造一套理论,不光包括凶手是谁,还包括作案手法和作案动机。”罗氓说。
陈梭还想说一句“任重道远”之类的玩笑话,但又觉得不合时宜。“重新创造一套理论”……有些难度。
第二天,就在罗氓冥思苦想之际,一个人打来了电话。
他微微感到诧异,是泰利庄园的吴影打来的。
“嗨,好久不见。”罗氓接通电话说。
对方口气迟缓:“嗨……罗氓,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见个面。”
“当……当然,我们在哪里见面?”
“这个嘛,我们可以边走边商量。”吴影很快解释了她晦涩的言语,“我就在门口。”
“可你为什么不……”
电话那边传来“嘘”的一声,“你出来吗,我想我掌握着你感兴趣的事。”她换上俏皮的语气。
罗氓急忙披上了大衣,匆匆走了出去。
吴影背对着罗氓,双手交叉,局促不安地站在马路边。
“嗨!”罗氓大声问候。
吴影转过头,露出笑脸。
等他走近后,问:“商量去哪前,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不见他吧?”
“我不擅长应付那个尴尬地场合。”
“什么场合?”
“看到他时,他装出诧异地样子,问‘这是哪来的小可爱,真遗憾没有早点认识你’。”吴影耸耸肩说,“他就是这样撇清和他的那些‘女友们’的关系的。”
罗氓一时尴尬不已,吴影觉得他的表情过了头,只有他知道,让自己尴尬的不光是那番话,还有前面停下的车。
说曹操曹操到。
背对着下车人的吴影从罗氓的表情读出了什么,她干脆站着不动。
陈梭看到女孩的背影后,露出大大的微笑,“这是哪来的……”
罗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幸好他察觉到局势的微妙,把话咽了回去,转而问:“我说……你们准备去哪?”
“还没想好。”
“我知道一个地方……毕竟这里还是我熟。”
吴影做出一个鬼脸,但听到陈梭说的“那个谁,你不可能一直背对着我吧”,竭力保持平静,垂头丧气地跟在他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