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世子门人寻那李牧之作甚?”
魏丑夫瞬间激荡起来:
“汴京第一好汉李牧之大名,天下哪个不知?吴越王和我家世子早已仰慕已久,有幸拜会,只是无缘得见,世人常说北虎面郎君李牧之,南麒麟才子钱无垢,乃天下双绝,我家世子早对李皇城使倾心已久,最是爱惜,很想结交,小人此番前来,替我家公子先跟李皇城使亲近一番,特备厚礼南海鲛人泪赠与李牧之大人,等我家世子来到汴京,再行拜会。”
“哈哈哈哈!”
李牧之得知来意,这才实言相告:“在下便是李牧之李皇城的便是!”
“啊呀!”
魏丑夫立时大惊:“我道这位大人仪表非俗,英武俊朗,面相贵不可言,原来您就是李皇城,受小人一拜!”
魏丑夫诚惶诚恐立刻跪拜行礼,身后丁佳以及五十门客纷纷对着李牧之下跪行礼,周遭所有人更是看的呆了,尤其是那无知女子,心中一百个不服:我家丁佳哥哥如何给这杀人魔君下拜?
堂堂吴越王世子门人,代表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竟然对李牧之下拜行礼,还是如此多的人之前,倒是令李牧之有些震撼,不过也从侧面看出,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乃是真心仰慕李牧之为人。
李牧之赶紧搀扶而起,魏丑夫立刻将身后老都管手中夺来一个金丝楠木盒子,当着众人打开,顿时银光暴射,璀璨之光耀眼夺目,在阳光之下,交汇呼应,瞬间夺了所有人的目光。
“核桃大小的南海珍珠,李牧之好大的面子啊!”
一旁的宿元景宿太尉看的无比嫉妒,不觉喊了出来,心中更是愤怒:这吴越王世子如此不识礼数,汴京多少权臣,却单单只给李牧之送礼,倒是看小了我等!
周遭的人早就看的呆了,眼珠快要飞出,舌头伸出半天缩不回去,心中均寻思道:这南海鲛人泪该有千年方能孕育,真个是价值连城啊!
李牧之却不敢收,他可是天下清流之首,便连忙推脱道:
“多谢世子美意,只是我李牧之两袖清风,绝不收礼,若是薄酒一杯,我李牧之倒是可以受用,如此贵重礼物,断不可授!请世子门人收回!”
“这可如是好何?李大人不收,我家公子知晓定要问罪小人。”
魏丑夫又和李牧之推说一番,最后决定魏丑夫暂且收着,等吴越王世子钱无垢来了再议。
随后,宿元景宿太尉迎接,李牧之皇城司等人护送,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丁佳之辈一路跟随。
附近看热闹百姓,都各自忙去了,唯有那不知深浅的无知女子疯狂跟随呼喊,搅的李牧之不胜其烦,最后命令皇城司军汉轰赶,如此才还了一个安静世界。
按照宰执蔡京的钧旨,是让宿元景宿太尉、李牧之迎接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丁佳等人去他府邸居住,傻子都能想到老贼蔡京便是有心拉拢吴越王钱氏一门。
这蔡京本是杭州城一介小吏,巴结上了时任杭州供奉局童贯才一步登天,彼时吴越王钱氏一门如何看得起蔡京小人。
如今蔡京贵为大宋宰执,权势滔天,依旧对吴越王钱氏一门低三下四,此番讨好之意,昭然若揭,行至半路,魏丑夫询问宿元景宿太尉带着他们去何处。
宿元景宿太尉却说太师蔡京钧旨,引着吴越王世子门人去太师府邸暂住,魏丑夫听了皱眉一脸不悦,连忙推说道:
“宿太尉千万不可!我家世子交代我等钱氏门人不可住在太师蔡京、太傅童贯、梁师成、朱勔、王黼、李彦、高俅府邸,京城之中除了李皇城府邸,任何官吏之家不得去住,否则就杀了我等!”
李牧之只听了这一句,便知晓吴越王以及世子钱氏一门均对北宋六贼高俅等奸佞之辈不喜,看的出来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与他乃是志同道合之人,令李牧之对吴越王世子越发心驰神往。
宿元景宿太尉和迎接的殿前司指挥使却犯了难:
吴越王世子钱无垢好大的口气,摆明了不给太师蔡京、太傅童贯、梁师成、朱勔、王黼、李彦、高俅面皮,也就是杭州钱氏,就是沧州柴氏如何敢说出这般大话?莫不是寻死?只是世子钱无垢目中无人,却让我等中间坐蜡?如此该当如何?
李牧之除了徽宗天子、三大王郓王赵楷以外,朝中有权有势作恶者,已然吃罪了个遍,目前只想隐忍蛰伏,只待天时,虽说吴越王世子钱无垢表达不与朝堂奸佞同流合污之志向,可李牧之不忍再多生事端,便立刻顺势说道:
“世子门人,下官府邸乃官家为端王时的潜邸,除却皇宫,便是属在下府邸最为奢华,可惜不济事,在下请了京城内外无家可归者居住,八十多间房,住的满满当当,就是我府上管家还是跟在下同挤一个屋檐下,若是尔等五十多人来居住,怕是要赶那些可怜百姓流落街头,素闻吴越王世子爱民如子,一旦如此,怕是误了吴越王世子钱氏一门的威名,还望世子门人多多端详。”
魏丑夫自然早就知晓李牧之以官俸接济东京穷苦百姓,只是没想到居然至此,把自己的府邸都让出来与百姓同住,听了不觉泪目,一时不忍,内疚道:
“不曾想李皇城爱民至此,在下实在惭愧,世子交代必须住在李皇城府邸,既然李皇城有难处,朝中官员府邸又不让居住,我等不妨暂住馆驿,等世子殿下来了再议不迟。”
宿元景满意点头:“世子门人言之极当。”
便率众先去了馆驿,让吴越王世子钱无垢门人五十余人入住,随即派人通知了太师蔡京等辈。
太师蔡京本在处置公务,却没想到吴越王世子如此不给面皮,可又惹吴越王不起,最后想了一番,决计今夜在东京樊楼设宴,款待吴越王世子门人。
汴京各院各司各衙门当值已毕,夕阳衔山,金乌当归去,明月登天来,黑了半边天,正是公子佳人欢喜时。
东京樊楼,不是东京最大酒楼,但是藏了大宋多少事。
往远了说了大宋风流雅士如范仲淹、欧阳修、晏殊、大小苏学士,往近了说,才女李清照、陆谦骗林冲喝酒、宋江来东京时,只要是北宋风流之人,要么在樊楼粉壁题诗,要么在樊楼留下故事。
小小一座樊楼,北宋多少故事烟雨中。
是夜,东宫太子赵桓率领东宫属官、太师蔡京率领宰相府属官、太傅童贯率领枢密院属官高俅等太尉、三司使刘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