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越小,越有幸福感!还真是这样的。封啸天见唐刀子陶醉得那样,心里其实也是羡慕的。
封啸天在“绵水大饭店”安排一个雅间,恭候蔡旅长大驾。想不到,蔡旅长来的时候,不但带了机要秘书巩燕燕,一个姓刘的参谋,还带来了自己的老长官廖营长。
封啸天本来计划在县城拜访了蔡旅长、王县长、和赖师爷之后,在回程的路上,再去马跪寺拜访廖营长的。现在倒是一桌饭请了两家客,一将两就了,也是好的。只是,这礼物上面就有些不好办了。封啸天深知送礼是个大学问,心里犹豫着,不敢造次。
要是李得发在身边就好了,他那个脑袋有时候还真能打个帮衬。
想到这里,封啸天心里的一汪悲伤开始荡漾,有些就灌注到眼眶里……
酒是好酒,菜肴也都是精致又美味的。
酒过三巡之后,蔡正坤首先感慨,说:“还是啸天兄弟好啊,在水至场那是要风得风,万人之上,就是个土皇帝嘛!哪像我……”
廖营长把住话头,说:“旅座,我们可都是敬重你的哈,你不也是要枪有枪、要炮有炮,万人之上?”
巩燕燕却瘪嘴,说:“廖营长,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廖营长才想辩白,蔡旅长自顾自的喝了一杯,说:“廖营长,你是故意羞辱我不是?我要枪有枪?要炮有炮?我他妈调动你,得和王怀忠商量,而调动尹仲印,得请示省城的小刘司令。更可笑的是,老子一个少将,得请示一个上校的令旨……”
封啸天知道蔡正坤酒量不咋地,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醉了?看看蔡胖子那并没有发散的瞳孔,封啸天就知道,蔡正坤是装醉,以便发泄自己的不满。
封啸天出来打圆场,说:“哎,旅座啊,你说我是土皇帝?那是你不了解我过的啥日子,整天鸡毛蒜皮,师爷又让我讲信修睦,如今我是见到水至场那些农民我都是要点头哈腰的,没有一点痛快的,真后悔离开了部队啊!”
封啸天借着感叹下了一杯酒,唐刀子立马到上。
蔡旅长哈哈大笑,说:“真后悔了?那回来啊,还是当你的中尉连长。不,你不是叫臭嘴诸葛吗?你给我当参谋,怎么样?”
“臭嘴诸葛”!这个称谓让封啸天尴尬,他讪讪说:“旅座,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喜欢直接带兵的。”
廖营长了解封啸天的为人,心恶,人狠,又有点脑子,要是真的再次回到混成旅,那以后会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对手,必须打消他的这个念头。就说:“封乡长,当乡长多自在啊,要不我们俩交换?我来当乡长,你来马跪寺当营长?”
蔡正坤突然想起一件事,拍桌而起,指着封啸天说:“沙子!沙子!你明白吗?”
封啸天一震,这个蔡胖子,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安排我去当“沙子”,去给尹仲印当副营长,往他饭碗里掺沙子,完成让尹仲印不痛快的使命!这不是我自己出的主意吗?
自作自受,去,还是不去?
廖营长不明白“沙子”的含义,站起来敬了蔡正坤一杯酒,说:“旅座,一看你就是个爱才的人,都和封乡长说暗号了,能够共同拥有一个秘密,那就是一个战壕的了。啸天,旅座很喜欢你啊!”
蔡正坤喝了酒,说:“那是,那是。”
事情并没有那么神秘,封啸天也不想让老长官误会,就说:“廖营长你别误会,其实我和旅座之间也没啥秘密,只是我之前给旅座出过一个主意,多给羊坊坎营安排些副手,让这些副手去跟尹仲唱反调,搞不痛快,就正如向他的碗里掺沙子一样……”
廖营长想,这个计谋好,弄得好的话,甚至有可能瘫痪羊坊坎营,倒正合我们的意愿。廖营长说:“旅座,好计啊!封乡长,你真是在世诸葛啊!”
蔡正坤说:“只是,这年月,沙子也不好找啊!”
廖营长指了指刘参谋,说:“旅座,就看看你舍不舍得了,刘参谋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蔡正坤看了看刘参谋,说:“就这么定了!”
廖营长凑趣,马上敬刘参谋一杯,说:“刘副营长,往后还请多关照啊!”
把刘参谋弄个大红脸,手忙脚乱的谢了蔡正坤又谢廖营长。
廖营长只字不提自己,让封啸天心中不爽,封啸天说:“旅座,我可是一粒好沙子啊!”
全桌哈哈大笑……
廖营长说:“按理说,封乡长也是个好人选,可是旅座真任命你当羊坊坎营副营长了,王县长会咋想?会认为旅座挖他墙脚啊!谁不知道,封乡长可是王县长的人!”
廖营长继续说:“再者,谁不知道王县长是个极其多疑的人,封乡长你要是接受了旅座的任命,他就会认为你已经是旅座的人了,到时候,你就是个旋转门啊!”
蔡正坤不理解,说:“什么意思?”
廖营长说:“自己辛苦打开的门,不得不庚及又关上。”
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封啸天哑口无言,心里却突然升腾起一股失落的云烟……
巩燕燕却迷惑了,要不要把蔡正坤的这些不当言行报告给上峰?这么些年,蔡正坤对自己不错,但他一心跟“闪电机动”营过不去,这不是明目张胆违背上峰指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