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讲来也玄,有一次一位本家被一种不是特别毒的蛇咬伤,叔祖父让我爸去田间找药,待我爸找到那树苗子,嘿,绝了,草上面爬着好大一条蛇,我爸吓得要命,叫唤着跑回家告诉叔祖父,他摇摇头默默道:”准备后事吧,人没救了。“果然不出当晚,即使后来叔祖父又用了药,那位本家还是毒发身亡了,你说奇不奇。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后,我坐上了前往宜章方向的小客车,记得在那个特殊时代里,大舅上山下乡就是在郴州一带,不过我可不敢告诉他我一个人来了这边,不然等我一回家,我妈就会跟老胡叫嚣着让我别干了,虽然她平时里不太担心我这个儿子,但是放我独自去山林里冒险,她老人家的心绝对没有这么大。
客车在南岭中又颠簸了两三个钟头,才来到宜章县城,看了一下此处地形四面环山,目光根本眺不到远处,不知道那云深不知处的地方还隐藏着多少秘密,以前看新闻说曾发现了野人,可能还堆满了我这种好奇宝宝的尸骨。不过我向来不怕这些,没有在县城里过多停留,就吃了一碗当地特色粉面解决温饱,这里的粉面汤都是现煮的,料放得非常足,我擦了擦嘴巴,就又坐上了进山的乡村班车。
对照了一下地图,原来和马昀老头说的还有些偏差,不过也不奇怪,宜章这个地方,往南的位置,和广东的边界并不是直线一条,而是犬牙交错的呈凹凸状,密码图上标出的地点,还出了湖南省界,按现代地图上的划分,应当是一个叫坪石的小镇附近的一处山坳里,属于广东乐昌市范围。我规划了一下路程,就抬头看窗外的风景。
自从过了郴州市起,路旁的山峦就显得有些意思了,都是造型奇秀的石头山,和内地的土山完全不同,石山通体呈褐色,上面还点缀着白灰色的大块斑点,我知道这叫丹霞地貌,是经过流水的腐蚀和地表的间歇性的抬升作用形成的,但也只能说个大概,就这样张大嘴呆呆地看着。
这时,旁边一名看起来不太正经的老兄打量了一下我的装束,和我搭起话来,操着浓厚的口音道:”小哥,我看你不像本地人,怎么来山里玩的,前面有一处叫莽山,正在开发森林公园。“又悄悄递给我一张名片,指着前排的几名乘客道:”你看,这几位老板都是跟我进山玩耍的,有没有兴趣一起,给你打折。“
我听得懂当地话,一看上面写着某某某旅游公司,连地址也没有,看来又是个黑导游,坐黑车遇黑导游,果然是黑吃黑。我没有急着回绝他,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芙蓉王“递给他一支,又翻出地图指着我标记的地点问道:”这地方你可知道?“
他皮笑肉不笑地接过,刚准备把烟点起,又发觉在车里抽烟可能不太符合他导游的形象,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烟别到耳朵上,说明黑导游还是有职业素养的,凑近我压低声音道:”看你年纪轻轻,难道是来......倒斗的?那被条子发现可是要进去的,重罪啊!“说完用手比了个杀头的姿势。
我道怎么可能,倒斗也就是盗墓,长沙古墓甚多,我小时候听乡下的人说得可多了,有一段时间盗墓猖獗,山上的王墓都被人拱了个七七八八,这种事情可是外八行的买卖,和当地人反冲的,我即使有贼心也没贼胆。见他不敢回话,我只能拿出我的对外执法证给他看,解释道:”执行公务,野外考察。“老胡发给我的证件分内外两种,对外的就是我上次去邮局用的,类似于人民警察证,只是上面没有写实际单位信息,纯粹用来唬人的。对内调查证则是像国家安全机关的证件一样,只有在懂行的人或者其他国家工作人员面前才能拿出来,譬如昨天见到的马昀老头。
他反复翻看了一下,确定那钢印是真的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公安同志,小哥,这山里凶险,虽然没有豺狼虎豹,也不是个舒适的地儿,你说的这个地方叫做金泉山,因山坳里有数条山泉一齐汇到一条地下河里而得名,这大路边上的口子嘛,是确实存在的,不过我也没进去过,但是听说山里头有路,能走。“
我点点头,管他有什么东西,我手里的枪都够它吃一壶了,再不济还有那不靠谱的太阿剑,没过多时,黑导游提醒我目的地到了,我忙站起来跟司机喊了一声停车,司机仿佛聋了一样,没一点反应,我又反复说了几次,他才慢慢地把车子刹停,车门一开,满车的乘客都用一种十分讶异的眼神看着我,我一开始还不解地摸摸头,想这到底是怎么了,直到走下车才明白,这附近除了石头山,什么也没有,谁会在这下车,有病啊。
整条山路上就我一人奇葩的立在那里,经过的只有舍不得走高速的货车,我知道这种重载货车在山里因为长距离下坡刹车容易失灵,忙走离了马路,那些司机还时不时的探出头来打量我。我出发得早,现在正当中午,山里就算有什么毒虫精怪也应该蛰伏了起来,最适合上山,我一看路旁的山峰,果然在两座石头山之间,有一条通幽小道被树影遮蔽着,蜿蜿蜒蜒地不知延伸往何处。
我再走近一瞧,就知道有戏,这条土路明显是近年才修的,锄头开凿的痕迹非常清晰,我走到一片树丛后面,将手枪和战术匕首取出来别在腰带上,又把袖口放下来,看了看指北针确定好方向,面朝北方默念了几句大家都要安好,我章天然先行一步去调查了,就抬脚走上了那条山路,反正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会有不少凶险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