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城幕一饮而尽,盛翛然也一口把杯中的白酒喝干,又俯过身子,从楚城幕面前把酒杯拿了过来,再次往里填满了酒水,然后放回楚城幕面前,再次双手托起了自己的酒杯。
“刚才是因为道谢,这次是因为什么?”楚城幕见状,这次却没有伸手去接酒杯,只是看着盛翛然,淡淡的问道。
盛翛然闻言,突然压低了声音,樱唇微张,轻轻的说道:“这一杯,谢谢你帮我杀掉了李九歌!不然我面对的麻烦远不止现在这样!”
楚城幕闻言,伸出右手,把玩了一下面前的酒杯,笑着说道:“可不带这么诽谤的啊!下午打电话说我要累死许季平,现在又说我弄死了李九歌?”
盛翛然闻言,只是直直的看着楚城幕,一杯白酒下肚后的她,脸上带上了两朵小小的红晕,可那双漆黑的双眼中,却流转着几丝炫彩夺目的神采。
楚城幕看了一眼盛翛然依然高举着的双手,好笑的摇了摇头,拿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盛翛然见状,心知这是楚城幕承认了,眼里划过几丝温柔的笑意,也把手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楚城幕看了一眼案桌上的五粮液酒瓶,笑道:“还有别的名目没?没有的话,我可准备吃饭了,我到现在可是连中午饭都还没吃。”
盛翛然闻言摇了摇头,道:“没有了,不过你一会儿要是需要人陪你喝酒的话,我可以奉陪。”
楚城幕闻言,拿起筷子,夹了一夹餐盘里去了刺的鱼肉,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盛翛然闻言没有做声,只是指了指楚城幕依旧撑着下巴,只剩下一只绿水鬼的左手手腕。
楚城幕见状,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腕看了一眼,那个地方因为常年带着之前的当十铜钱手串,以至于皮肤比起别的地方要白上些许,没想到盛翛然一眼就看到了。
微微摇了摇头,楚城幕说道:“我不是那种喜欢用酒精来逃避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感受,只要是是发自我内心心底,我宁愿自己去承受。”
吃过有些迟来的晚饭,楚城幕虽说不愿意喝酒逃避,可还是往自己的白玉小酒杯里倒了些许白酒,坐到了临窗的长凳上,掀开挡在窗帘前的白色轻纱,低头看了看依旧灯火通明的长江水道,冲坐在自己身侧不远的盛翛然,说道:“之前你说许敬心思有些杂了,是什么意思?”
盛翛然摇了摇手中的红酒杯,半靠着廊柱,一双依旧赤裸着的小脚丫,就这么横放在楚城幕所坐的长凳上,伸了个懒腰,说道:
“之前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问我,我手里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将来是不是真的要折现,如果确定要折现的话,会不会优先考虑他。我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除了折现给他,也就剩下你了。以前这臭小子可没这些心思的,他现在是既信不过我,也信不过你。”
楚城幕闻言,微微思索了片刻,抿了一口杯中醇厚的白酒,道:
“这倒确实是个事儿,不过我倒是能理解他。现在许季平看着没几天了,所有的重担都压到了他身上,他的心思乱了也正常。之前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宁可多想也好过想得太少。话说,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盛翛然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楚城幕一眼,问道:
“你不生气?我能回答什么,我当场告诉他,老娘的事情他少管!说起来,我一直都没搞懂,你为何会对许敬这么青睐有加。光说是为了朋友的话,这可有些解释不过去,许敬不了解你的心性,我可是切身体会过。”
楚城幕闻言,突然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随即笑着摇了摇头,道:
“我说呢!许敬怎么会突然信不过我了。我当然算不上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单凭友谊的话,我不可能为他做这么多事情。”
“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和你说说也无妨。算算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两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许敬不是和他老子生气,跑到旧金山去了么?当时在那边我看上了一笔投资,结果苦于在美国没有熟人,就找到了他。”
“这小子当时就应了下来,把我的事儿当成了自己的事儿,横跨了整个美国好几次,硬是帮我把人约了出来。就是因为他在背后出了不少力,我才顺利的把那个投资给谈了下来。他可能没太在意这件往事,可对于我来说,却一直感激在心。”
盛翛然闻言,顿时就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又看了看楚城幕,小心的问道:“这笔投资很成功?”
楚城幕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道:“嗯,很成功,有可能是我这辈子最成功的投资之一了。好了,许敬那边我有时间会亲自和他谈一下,不如现在先谈谈我俩的正事儿?”
盛翛然闻言,一口把杯中的红酒喝掉,然后舔了舔嘴唇,起身凑到楚城幕身旁,俯下身子说道:
“相比那个,其实我这里有一个提议,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嗯?说说看。”楚城幕微微往后仰了仰身体,问道。
盛翛然见状,这才意识到自己离楚城幕太近,退后了一步,坐到长木凳上,说道:
“你把三号线或者是延长线周边的地块给我一块,我把远望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给你,怎样?之前你看不上我的公司也就罢了,现在远望可是有了许季平的大量注资,这百分之二十五,可是细水长流的东西,将来可以一直不停的为你生鸡蛋。”
楚城幕闻言,有些奇怪的看了盛翛然一眼,道:
“我千辛万苦的把你拉进远望,就是给你找一个生钱的机器,你现在告诉你想搞一锤子买卖?再说了,我拿远望地产的股份做什么?许敬本身就已经起了杂念,虽然我帮他不仅仅只是因为友谊,可我同样不想失去他的友谊。”
盛翛然闻言,苦笑了下,两条胳膊有气无力的耷拉在窗台上,说道:
“我这次是真的被弄得有点害怕了,再多的钱又能咋样?那也得有命花才行。我被收押的这一个多月,每天都在提心吊胆,深怕你把我忘了,深怕你不把曾经的许诺当回事儿。现在我只想弄一笔快钱,然后及早抽身,不然天知道我又会陷进什么麻烦里,我的脑子可没有你好使。”
楚城幕闻言,轻笑了下,说道: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不过我现在已经信守承诺了,难道还不值得你相信的?而且我也需要你在远望地产带着许敬,没有你在他身边,他才是真的孤立无援。毕竟地产这一块,我真的不算太熟。”
盛翛然闻言,站起身,重新走到楚城幕身旁,突然用手挑起了大男生的下巴,用最轻佻的表情说着最认真的话,道:
“楚城幕,你是我盛翛然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暖色,对于你,我自然是信得过,尤其你还为我杀了……但是,好不容易挣脱了男人束缚的我,却不想再把自己捆绑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
言罢,盛翛然赶在楚城幕眼睛眯上之前,迅速松开了对方的下巴,又继续说道:
“对了,我看你心情不太好,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陪你打个友情炮,不涉及任何交易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