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中尉腰以下的身体不见了。
在身体断掉的部位,一绺绺肉条像碎布烂线一样悬绞在一起,几颗背脊上的椎骨骨节吊在撕裂的脊髓筋上,摆来摆去,像一段烂绳子上穿着的珠子。
“噢!天哪。”迈克转过头,不自觉地松开手。
艾米莉的上半截身体,伴随着一种让人难受的滑动声音溜下深坑。
然后坑里“叭嗒”一声,传来湿软重物落地的闷响。
紧接着,只听见许多东西在下面乱糟糟地爬动,撕咬。
迈克一下跪在地上,把头侧过一边,翻肠倒肚地吐起来。
然后是第二次呕吐,然后第三次......直到再没什么可吐的了,他还在那里打干呕。
他的思绪像一团乱麻,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的血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对不起。”雷诺说,“但我想我们必须得走了。”
“我刚才可能干掉了它们的一个军官,就是说杀死了一个战斗指挥员,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它们正在重新集结。我们最好快点走,外面有一辆我的摩托车。”他略停了一下,又说,“对你朋友的事,我很遗憾。”
迈克点点头,觉得自己空无一物的胃在作最后一次挣扎:还想再吐点什么出来。
“哦。”迈克喘息不定地说,“我感到很难受。”
......
纸上谈兵何等轻松,不过是用白纸黑字去描绘遥远而抽象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