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此,他的声名远扬,也更坚定了自己当初的选择。
这个小王爷出现,倒是让他对贵胄们的印象稍微回转一些。
然而,要破他不为权贵开方的规矩,这点好感还是不够的。
他清清嗓子,正想说话,只听余初道:“大夫继续开方罢,我再为您抓药。”
倒是半点也没提为他开方的事情。
一时间让王神医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他话到嘴边,又被噎回去。神情复杂地继续诊断起来。
诊脉的时候他就把这些想法抛至脑后,专心诊起他人的病情来。
余初便将他开出的药方一点一点包好,整整齐齐地摆着,半点也没影响到王神医。
有了余初的帮助,诊脉的效率也快上不少。
还没等到日落时,就已经完成了今日的任务。
王神医这些天来第一次觉得意犹未尽。
他回过头望去,余初已经将最后一包药包分发给了相应的人,现在正在池边净手。
他这回过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带着各种华贵的装饰,唯有一个白玉佩和一把不起眼的弯刀配在腰带上。
身上穿着的是淡蓝色的长衫,虽然比不上之前那样张扬耀眼,但稳重的模样却更让长辈们喜欢。
就连自己这样讨厌这些皇宫贵族,也因为今天的行径而心生好感。
他摸摸自己的胡子,心里不由生出一点愧疚。
之前他因为自家侄孙的话,还没见到小王爷的时候,就对他心存偏见。
如今看来,果然侄孙该打。
余初轻甩掉手中的水珠,抬头看向王神医。
就像她所想的那样,王神医现在的脸色比刚来的时候缓和不少。
不过以稳妥起见,还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就说出自己讨药的事情。
余初走到王神医的身前,将腰间的白玉佩摘下:“今日还要感谢王大夫的教导和包容,不嫌弃我这个门外汉送上门来添麻烦,这块玉佩就当是学费,让您去添些药材。”
“拿走,老夫不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王神医直接把这玉佩推拒掉,不过心里对余初的印象也更好了。
都怪他最开始的时候竟然听信谗言,要不是人家找过来,或许自己就要错怪这么一个乖巧老实的小伙子了。
王神医又在心里爆锤自己侄孙一顿,摸摸自己的胡子,竟然主动开口道:“老夫本来有不给京城那帮人开方的规矩,不过老夫见你是个老实的,那就破一次例。当然,这段时间你要待在这里帮忙,等什么时候我满意了,什么时候放你走。”
说到这里,王神医顿顿,神情变得十分的微妙。
他摸摸胡子,看着余初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怜惜。
余初被看得发毛。
王神医上下打量着余初,嘴里问道:“我先问你一下哈,你——”
王神医轻咳一声:“还夜夜不休么。”
余初明白了,李子瑞当时找上门时没说是给皇上要的药,而说的病患是他自己。
余初思考一番皇上的作息,觉得皇上不止是夜夜不休地在处理公务。
反正每回她进宫,皇上都在干活,御书房边上的奏折成堆地摆在桌上,唯有寥寥几次看到他在和那蔡宗下棋以当放松。
这么一想,皇上能够撑到现在身体还没出现较大的异样,还真是万幸。
余初如实将自己看到的讲给王神医听:“不,应该比夜夜不休还要严重一点。”
她想着那一摞的奏折,心有戚戚道:“应当能够成为日夜不休了。”
王神医拽掉了自己的一根胡子。
他回想一下自己年少的岁月,当时他沉浸在医书当中,倒也没有像现在的年轻人这般狂野。
他恍惚地道:“能撑到现在也算是你身体不错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下去知道么。”
余初叹口气:“这有时候也不由我做主,总有不得不做的时候。”
别的不说,一个硕大国家发生的事情,都容不得皇上拖延。
谁能不知这样消耗自己精力不好呢,但确实也别无办法。
王神医:“……是这样吗。”
王神医道:“罢了,其余的事我不管,等到时候你来找我取药就行。”
余初道:“好的,那多谢王大夫,我明日早点过来帮忙。”
王神医神情复杂:“行。”
等余初走后,王神医摇摇头,叹息着嘀咕一声:“难怪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种毛病。”
李子瑞打了声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