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喊出声的那人大手一挥,满不在乎道:“说吧,没事。帮兄弟忙那是应该的。”
余初道:“我现在手里没什么银子,又不想因为这件事去找我哥。思来想去,好像就只有兄弟们可以依靠。”
“给!”
余初才刚刚说完,那位热血早就上头的纨绔十分干脆道:“我回去后,就把自己的银子都给你拿来,你尽管拿去使!”
有了一个开头,其余的人也都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能跟李子瑞玩到一起的纨绔们家世都能称得上显赫,哪怕是给自己家里咸鱼们的零花,积累起来也算是很客观的一笔银子。
余初对着一众纨绔子弟竖起大拇指:“好兄弟,挣钱的时候不会忘了你们。”
纨绔子弟们也都露出笑容,竖起大拇指:“好兄弟,别客气。”
徐公子膛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形势以他看不懂的方式向前推进。
余初的余光扫到站立在一旁的徐公子,终于想起还有这一只羊的羊毛还没被薅。
徐公子见到余初望过来,立刻警惕道:“徐某虽然很想帮助李兄,但是徐某确实无能为力,你也知道江云楼的状况——”
“放心,徐弟不想给的话,我不会勉强。”
余初竖起手掌,中断了徐公子的话,随了徐公子的愿,无需他再给银子。
只不过徐公子想要银子,也想要名。
见到余初这么说,一旁的纨绔子弟们有些已经皱起眉来。
明显是觉得他不够“兄弟”。
他暗暗叫苦,之前都是他借用兄弟的名号来为自己谋福祉,现在反倒是他吃到了所谓“兄弟情”的苦果。
正想辩驳些什么,就听到余初话锋一转。
她道:“说到江云楼,我也好久不曾看过江云楼的账本了。正好,趁这次机会,我也仔细看看酒楼的账本长什么样。”
徐公子听到是要账本,又提起一口气。
刚开始的时候他十分仔细地去做了假账,然而这么多年来李子瑞一次账也不曾查过,于是他便也就稍微放松下来。
虽说假账仍旧在记录着,但是做的很是粗糙。瞒过李子瑞错错有余,但是王府之中有的是会看账的人,想要瞒过他们,那就难了。
然而现在他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徐公子正想找个办法推脱两天,完善一下假账的时候,余初笑着说道:“账本我自己来看,不会交给其它人的,你放心。”
徐公子猛地抬头,惊疑不定地望着余初,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然而什么也没有。
他坐立难安,却也只能撑着笑脸同意。
他招手让一个小厮去自己的寝室里面取出账本,后交到余初的手上。
余初翻看两页,抬眼看看徐公子,便合上到手的账本放在一旁,跟其余人聊起天来。
不像是看出猫腻的样子。
徐公子快跳到喉咙里的心脏终于平稳下来。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额前竟有点发汗。
自己吓自己。
这小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清楚吗。
若是他真能看出账本的猫腻,他徐某就把江云楼这个牌子给吃了。
徐公子平缓一番自己的心情,等菜上齐,又如同没事人那般融入余初他们。
酒饱饭足之后,余初告别了要转向下一场的纨绔们,前往郊区。
李子瑞找到的那位神医,现在就在琼京京郊。
之前神医一来到琼京时是驻扎在琼京西街处,李子瑞便得到消息,成天过去打扰老神医。
缠得老神医烦不胜烦,直接迁往京郊,支起了药堂,进行义诊。
要不是老神医自己立了规矩,云游到那个地方,便要在此地义诊三个月余,不然他早就卷铺盖连夜逃离琼京。
李子瑞得知老神医搬离西街时,还没来得及再去找人,就已经穿到余初的身上。
于是纠缠老神医的,就变成了余初。
余初找到药堂的时候,药堂前面排了长长的人群。
老神医一个人在此。
他这回义诊开得匆忙,身后没有药童跟着。老神医只能将诊脉,开方,抓药等等事情一人包下,忙得焦头烂额。
见到余初过来,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老神医只瞥了她一眼后,就当做这个人并不存在,继续为眼前的少年进行包扎。
余初也不因此而生气。
她走到老神医的跟前,并未直接向老神医讨药,而是毕恭毕敬地等他处理完少年的伤后,才对着老神医道:“王大夫,之前是我求药心切,多有冒犯。如今得知义堂里只有您一人,特地过来,想为您分担一些琐事。”
余初朝着王神医鞠了一躬:“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还请您开口。”
王神医不冷不热地看向余初。
他其实并不想要收下这位皇族贵胄,然而又担心若是不答应的话,这人便一直赖在这里不走。
想了想,他将手边的一叠药方递给余初,毫不客气地安排任务:“你去抓药。”
让一个五谷不分的人上来便去抓药,简直是明晃晃地在难为人家。
抓药这件事情,看起来简单,实则做起来难。
药堂里的药材满满当当密密麻麻,若是对药堂不够熟悉,那么找药就已经能让他焦头烂额。
更何况药物的克数需要手感才能够一次抓的精准,对于从未抓过药的人而言,这无异于是场灾难。
王神医安排这个任务的时候,就没想过他能做好。
只不过是想找点麻烦,把这家伙弄走罢了。
余初伸手接过王神医手中的药方单子,笑着道:“好的。还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