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晓他只是睡了一觉啊!
他被这个消息震得人都麻了,浑浑噩噩地洗漱用饭后才回过神来,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向着马厩狂奔而去。
无论如何,先回王府是没有错的。
然而,跑到马车停放的地方时,便被马夫拦了下来。
马夫愁眉苦脸地对他说:“四小姐,不是小的不让您用车,而是府里只有一辆车,已经被侯爷取走了。”
结果下一刻一位小姐领着她的丫鬟款款而来:“我要用车。”
马夫点头哈腰:“好嘞,三小姐在里面稍等片刻。”
随后目送着三小姐和身旁的婢女到一旁的屋子里面候着,不见影了才转过头来,与面容扭曲的四小姐对上了眼。
李子瑞:“……”
马夫:“……”
马夫:“刚才是最后一辆,真的。”
李子瑞冷笑一声,不再听马夫瞎扯淡,一把撸起袖子就要往里面走。
马夫刚想上前阻拦,李子瑞猛地回头,微抬下巴道:“凭你也敢拦我?”
马夫被李子瑞的态度唬住,动作迟疑了一下,回过神来时李子瑞已经进到了里面。
不等马夫有所动作,宛若要去干仗的李子瑞又撸着袖子快速走了出来,马夫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身前刮过,再抬头时人已经消失不见,而消失的方向正是朝着待客室。
马夫摸摸鼻子,嘀咕道:“走这么快干啥去啊。”
“找人来的。”
“找人?”
余大公子手中一顿,行云流水地泡茶手段戛然而止。
“没错。找贵府四小姐,余初。”余初手中捧着茶,颔首道。
余大公子垂下眸,略无气色的唇不置可否地勾了一下。
他继续手中的动作,削瘦修长的手指在檀木色茶壶的映衬下更显得苍白的近乎透明。
余大公子穿着一件广袖白袍,手中的动作流畅优雅,让人赏心悦目。茶壶微倾,带着清香的茶水涓涓而下,发出悦耳舒缓的声音。倒毕,他轻巧一点,扶着茶壶放到桌上。
他将茶盏递给余初,声音中带着温润的笑意:“不知王爷找四妹有何事?若是四妹在外对王爷有所冒犯,余某在此先替四妹为王爷赔罪,还望王爷看在侯府的面上不与她计较。”
余初听到这话端起茶盏的手一顿,将茶盏重新放下。
她道:“不,像余四小姐这样善良的姑娘,又怎会在外得罪本王呢。”
余大公子微笑地抬起脑袋:“?”
余初直视着余大公子的眼睛,态度诚恳:“昨日本王的马车突然失控,是余四小姐挺身而出,不顾危险跃马而上,救了本王和一个小女孩,这份英勇让本王敬佩不已。”
余大公子眉毛轻轻一动,眼神瞥向余初身后的侍卫,见到他们跟见鬼一般抻着脖子,轻笑着低头呡了口茶,心里隐隐后悔放他进来了。
感觉这人今天脑子好像不太正常。
他暗暗叹口气,放下手中的茶盏:“余某会替王爷向四妹转告。”
“不。”余初站起身,朝着余大公子抱拳,“表达感谢怎能由他人代劳。何况本王敬佩余四姑娘高尚的品行,又因为本王昨日莽撞无理的言行而感到惭愧,因此万万不敢做出让人传话这样的事——”
“你放屁!”
李子瑞走到门口便听到余初顶着他的身体在这里颠倒黑白,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待客室。
他一进车房就看见王府的马车停在其中,顿时明白王府也有人过来,立刻起身往待客室走去。
万万没想到他走到门口就听见那个臭丫头竟然趁他不在大肆破坏他的安平王的名声!
笑话,他什么时候这般低伏作小过,他第一纨绔京城一霸的形象今日之后再也不清白了!
李子瑞热血上头,在众人不注意时一个箭步冲进大堂,妄图挽回自己的尊严。
他指着余初冷笑道:“不要在这胡乱说话!作为一个纨绔,怎么可以就这样随意低头道歉,你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余初:“。”不知道为何脚趾有点痒,很想扣扣地。
余大公子拿着茶盏的手一顿,身后的侍卫继续抻着脖子,脑袋从余初这转向李子瑞。
李子瑞再次冷笑一声:“ 何况你……我昨日公然让你出丑,行为恶劣至极,凭什么让你道歉。”
余处一挑眉,重新坐下,伸出手指晃晃:“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昨日本王忘恩在前,态度恶劣,又没带银钱来赔偿,出丑是应当的,道歉也是应当的。说来还是昨天的我混账了。”
李子瑞觉得这话好像哪里不对,但真要细究好像又说不上来。
然而讲道理并非他擅长的事情,人嘛,总要会扬长避短。
他冷哼一声,双手抱臂,下巴高抬,眉毛高高挑起:“我说是我的错就是我的,怎么,你不服?”
余初:“……我服。”
余初不再和李子瑞说话,朝着余大公子说道:“还请大公子同意让余四小姐来王府做客。”
余大公子放下举了半天,因为看戏而忘记喝的茶:“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
余初继续道:“本王想送她三座庄子,让她过去挑选一下。”
余大公子:“这不是庄子的问题。”
余大公子:“主要是想成全王爷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