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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从书店回来后,赵云锦和许白焰的关系发生了质的飞跃,两人不再局限于平时普通的对于题目的探讨。虽然平时赵云锦就会单方面的语言输出,但那次之后,许白焰对她的回应明显增多不少。

为此,赵云锦高兴了好一阵,他对自己这个新交的朋友几乎挑不出毛病,人长得好,话不多有礼貌,最关键的是,学习成绩还让人望不可及。

这天周日,赵云锦刚和孟语枝从舞房训练结束出来,她热得没穿外套,单薄贴身的体训服黏着肉足以避寒。

女孩马尾拢起盘成一个圈,晶莹剔透的汗珠顺着纤长白嫩的后颈滑入后背,两边突起的肩胛骨犹如一只停摆的蝴蝶,腰身包裹在一层黑色布料里,修长匀称的双腿被宽大的仔裤遮得严严实实,体型完美到无可挑剔。

舞房是校方与机构合办的,因此租在校外,人民公园附近,上下课来来往往很多人,赵云锦下了楼便套上了外套。她穿起外套时悉悉索索一阵声,包里手机疯狂震动也没感觉,走在一旁的孟语枝神情恹恹地提醒道:“云锦,手机在响。”

赵云锦下意识看了她一眼,随后才反应过来开始找手机,包里塞了太多零零碎碎的东西,翻找好一会儿才掏出手机,里面有两条未读信息。

许白焰:记得去书店买书。

后面附了一张书籍封面图。是上次周末他们说要买的习题书,那天晚上错过书店开门时间后舞蹈开始加练,闲暇时间被压缩再压缩,便也搁置了这件事。

今天早上她无意中向许白焰提了一嘴数学作业的事,没想到他居然能记起此事。

看到信息后,赵云锦唇角浅浅弯开染上一抹笑意,在手机上敲下一句“好的,我待会就去。”发给许白焰,不料这一幕正巧被孟语枝捕捉到。

孟语枝讶异她刚掰完腰居然还能笑出来,满是不解地问:“你笑什么呢?”

赵云锦将聊天信息推给她看,语气隐隐得意:“你看,我就说我们两现在是真正的朋友了吧。”

看着对话框里两人几乎每天不间断的聊天,孟语枝只觉得意料之中,她早就说过了,没人能够拒绝赵云锦,除非他瞎了。

这么看来,许白焰没瞎。

孟语枝看着聊天记录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随即问:“你要去哪儿买书?”

赵云锦收起手机,“你家那边广场对面。许白焰说那里能买到。”

梦享国际离舞蹈室只步行十分钟的距离,而这附近恰好没有书店,广场对面那家便成了当仁不让的首选。

孟语枝大脑飞速旋转,大概能猜出她要找的是哪家书店。

“那走吧,买完书我们还能去逛逛。”

大道人多车多,孟语枝对这一带路熟的不能再熟,图方便,她带着赵云锦走了小路。

小路并不是窄小脏乱毫无人气的荒野小巷,而是从公园树林长廊开始往外蔓延的一条道,来来往往间有不少居住在附近的居民在路上悠闲地散步。

红霞铺满天空,巨大的火烧云往东飘去,夕阳下两人挽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穿过绿茵草地,马路上机车疾驰而过,油门轰隆声高调张扬,周围有人皱着眉头小声吐槽现在的小年轻桀骜难驯,横过马路,书店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赵云锦登时傻了眼,那乌泱泱的人群毫不夸张地说一字排开可以站到街对面了,她顿时无望,心里已经盘算着坐哪辆公交回家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啊!”

孟语枝挤在门口踮脚往里探,只见清一色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学生往书架边拱。

乍一看那校服跟实中的没什么区别,可校徽下方却赫然绣着“坛望一中”四个大字。

孟语枝瞬时心下了然,“坛中的,估计是新来了一批教辅书。”

闻言赵云锦挑了挑眉,心里的震惊和疑惑立马烟消云散,如果是坛中那就不奇怪了。

坛望一中是市里最有名的中学,各科成绩都压实中一头,让常年老二的实中校长恨得牙痒痒。

因此,南城人有句俗话叫做“考上坛中,半生无忧”,顾名思义,坛望一中专门培养名校高材生,几乎每一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都挤破了脑袋想把孩子送进去。

踏入这间学校大门也就半只脚踏入了清华北大,待在坛中的学生也有着常人无法到达的学识和能力,“努力型的天赋流”形容的就是他们。

所以,对书店的此番情形,赵云锦和孟语枝也就没太多惊讶。

两人双手揣兜等着学霸们冲完再入场,等待期间人逐渐少了些,学生们也自发地排起了队,两人被挤在了队伍末尾,百无聊赖地等待期间赵云锦忽地想起一事:“枝枝,我给你说哦,许白焰就是从坛中转学来的。”

孟语枝回答敷衍:“嗯嗯,他好厉害啊。”

“你要不要这么敷衍啊。”赵云锦撇嘴,扭头却看她脑袋快钻包里去了,“你干嘛呢!”

孟语枝脑袋钻了出来,头顶的头发拱得乱糟糟,表情迷茫,语气却是不可置信:“我手机好像没拿!”

“啊?!”

“我刚想给我妈发信息说晚点回去,发现手机不在身上。”

赵云锦打开包一阵乱翻,“也不在我包里。”

孟语枝努力地回想着一天的经过,除了落在舞房好像也没了别的可能,“云锦,我回舞房看看。”

赵云锦背好包,作势跟她一起走,“好,那我们走吧。”

不料孟语枝伸手拦住她,“不用了,你排队吧,我从公园另一条小路走,很快就回来。”

赵云锦不放心,还想说些什么,孟语枝却打断她让她乖乖等着,转身就着急跑入人流中,不见踪影。

她心下着急,大路花费时间久还不一定能碰上,刚来的那条道她都不熟,偏偏孟语枝又朝另一条路跑,她追都没法追,只好站在原地干着急。

另一头,孟语枝绕过一片小树林,公园小广场上一群人开着震耳欲聋的音响在跳广场舞,她从人群中穿行而过,从后门进了舞房。

舞室里顶光刺眼,有几个学生在里头练晚功,都是没见过的生面孔,孟语枝此刻也顾不上尴尬,推开门轻声试探性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里头几个说说笑笑的女孩子齐刷刷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盯着她。

空气凝了几秒,有个大胆些的女孩问她找谁,孟语枝有些受不了这样火辣辣的目光,但此刻为了找回手机也只能梗着脖子,“我手机可能落在这儿了——”

话音刚落,刚问话的那女孩便“啊”了声,卸下防备,欣喜道:“你就是丢手机的呀!”

见她们表情都放松下来,她心底的紧张也消散不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下课走得太急忘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