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耳光(2 / 2)帝王与娇奴首页

顾云盼越想越气,眼尾冒出几滴泪。

阿笑连忙安慰她:“你别担心,大家是闲得慌,得了一个谣言迫不及待议论,等过两天,就抛诸脑后了。”

“我和他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顾云盼小声辩驳,那些污遭话,她说不出口。

阿笑试探道:“那你和可汗,有没有……”

“没有!”

顾云盼拧起眉头,嫌恶地将手心里的血水刮去。

“他的确是抓了我,但不是流言里说的那样。”

她斟酌半晌,忽而不知从何讲起,只能虚虚地看着阿笑。

阿笑牵过她的手,岔开话题:“那些传假话的,必定会咬到舌头,我们不和小人计较。”

她取了木盆,刚才顾云盼见到狼紧张的样子,她都知道,因此补了一句,“以后你和我一起,你喂猫狗,我喂这些狼,怎么样?”

顾云盼倏忽松了口气,按下想大骂一顿解北淮的念头,笑着应了声“好”。

·

喂完兽宠回去,天色渐暗。

游廊上两三个结伴的宫女,本是热热闹闹说着话,瞥到顾云盼回来,顿时闭了嘴,偷偷觑她。

顾云盼满头雾水,正走到庭院,厢房外围着一群人,皆穿着兽苑宫女的衣裳,十五六岁的年纪,堵在她们厢房门口,似乎是在听谁说话。

有人认出了阿笑,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身边宫女的胳膊,提醒她们,正主回来了。

霎时间,一群小宫女都看向了顾云盼,眼神来回梭巡,仿佛她是什么给人观赏的奇珍异宝。

顾云盼心有不适,默默侧过身,借着阿笑的身躯挡住视线。

人群里冒出一声尖利嗤笑,红雪倚在门边,目光里透着居高临下的鄙夷。

她身上的绿色宫装领露出来,上头盖着浅金的领缎,折边缀白色碎花绣案,定睛细看,淡淡粉色宛若桃花,正是顾云盼的那身凤仙裙。

顾云盼愣了愣,上差匆忙,她将凤仙裙盖在了被褥之下,并未刻意隐藏,想着宫中规矩,厢房里总归只有她们四人,谁也不会乱动。

没想到才一会儿工夫,红雪竟然明目张胆地穿出来了。

她还是头一回碰见这般嚣张的。

自己穿过的衣裳,突然被别人穿着,还是背后骂过她的人,顾云盼再好性,此时也有些厌恶,当即冷冷盯紧红雪。

红雪并未在意,趾高气扬的白了她一眼,状若无意抚摸着凤仙裙的袖口。

顾云盼沉着脸,绕过十几个看笑话的小宫女,进屋望了望。

除了凤仙裙,她的床铺也被翻得一塌糊涂,直接挪到了另一侧的榻上。

原本的窄小床榻,已然换成红雪的被褥。

“脱下来。”

顾云盼直直指着红雪,她最讨厌别人碰自己的东西。

她是抱着初来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可这一路积攒的委屈,塞在心口,愈发翻腾起来。

红雪轻轻瞟她,理着凤仙裙的衣襟,只叹气道:“可汗赏赐的,果然是好东西,布料成色,针脚绣案,哪样都精巧少见,被你干放着,多浪费呀。”

顾云盼凝眉:“脱下来。”

她加高了语调,嫌恶上前一步。

“不问自取视为偷,你进宫多年,礼仪嬷嬷没教过吗?”

“偷?”红雪轻蔑发笑,狠狠拽下凤仙裙,扔在顾云盼面前,“你以为谁稀罕,不过是瞧见,拿过来穿穿看罢了。”

她垂眸扫过地上的衣裙,像是说笑话般挤眉弄眼。

“膳房的陆御厨都说了,可汗与太后用膳,因你被训了一顿,可汗直言,你不过是他行军路上一时兴起,如今他玩腻了,随手便将你打发。你莫不是还以为自己是得了可汗的宠,在兽苑这地方,拿着鸡毛当令箭吧。”

红雪声音很大,周围的宫女探头探脑,好奇的眼神游移在顾云盼身上,仿佛是在确认谣言的真实性。

顾云盼捡起凤仙裙,指甲刮过绣纹,带起丝丝金线,一声不吭地听完红雪的话。

宫里的传言,从不是空穴来风,尤其是御膳房的那批人,专门给皇帝太后送膳,漏出来的话,八九不离十。

何况红雪如此有恃无恐,想必这些闲话,已经传遍整个宫城了。

说到底,解北淮是北越皇帝,他和南梁是仇敌。

因她被太后训斥,解北淮心中有气,顺着污蔑她几句,也不算意外。

只她心里恶心,一国之君,半点君子之风都没有,学得小人行径,随意玷污女子名声,再想到一路上的折辱,整个人仿佛生吞了一只苍蝇。

她昂起头,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红雪“噗嗤”笑了一声,摇头晃脑地做了个鬼脸:“说便说,你不过就是可汗玩剩的破鞋……”

她下一句还没出口,顾云盼丢下衣裙,冷静地走到她跟前,抬手落下,清脆的“啪啪”声,直愣愣扇了她两个耳光。

气劲很大,朝着面门而来,打得红雪浑身发懵,眼冒金星,堪堪扶住门框。

宫女们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查看。

顾云盼像个没事人,看着红肿的手心皱眉。

她很少扇人耳光,母亲教导她,若是真有看不惯的,她们这等贵女也不得动手,交给身边人罚就行了。

不过在北越,无人认得她,也没人给她使唤,再让红雪诋毁下去,她怕是要憋死,索性就自己上手,倒也痛快。

“你!”

红雪捂着脸猛叫,涨红眼睛,手忙脚乱就要冲上来。

小宫女一人一个,拉住她的胳膊往后拽,生怕事态升级。

顾云盼冷眼瞧着,仿若青松般站在门口,好似红雪的折腾,都像是演出来的笑话。

·

解北淮来的时候,正巧碰上这热闹。

宫女们全都凑到后院,偌大的前院空无一人。

小全子循着声音引解北淮过去,本打算好好训斥一顿兽苑宫女,然而踏足后院,见那水泄不通的架势,顿时识相的噤了声。

人群里,顾云盼就像一只骄傲的鹤,清冷脱俗。

眼前所有的吵闹,仿佛与她无关。

可那被拉住的女子,仍朝着顾云盼破口大骂,言语词汇,听得解北淮沉了脸。

他立在垂花门外头,瞟了眼小全子,冷声道:“你找个人问一问,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