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师将军李广利府邸。
晚宴风波折腾到了半夜,李广利才回到家中。虽然这么晚了,但是他的精神非常愉快,钩弋夫人母子成功被送去了廷尉府,这事办得滴水不漏,天子想查,根本没办法入手。
刘弗陵他们不能自证清白的话,过几日就让丞相上奏,催促天子了结此案,到时候没有罪也变得有罪。
将军府门口时刻有人把守。
门口的兵卒看到一个黑影走进,不禁多了一丝警觉。
“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黑衣人道,“我要见你们李将军!”
兵卒借着月光,看到的是一个头戴蓑帽,蒙面,全身裹得严实的人。
这人疯了吧!
“将军也是你说见就见?赶紧滚!”兵卒边说边上前,想要驱赶这人。
黑衣人拉下了围着面的黑巾,“是我!”
兵卒靠近些一看,大惊,“丞..”
“嘘!”刘屈氂示意他小声,“赶紧带我去见将军!”
随后,丞相跟着府里侍从匆匆到了大堂,另有人去了后庭喊李广利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李广利就从后厅出来了,或许是听到丞相来了,比较着急,李广利批了一件外衣就赶来了,一看就是匆忙爬起来的。
刘屈氂起身,“李将军!”
“丞相快请!丞相也是那么晚才回去,为何没有休息,又匆匆来我这里!还这般打扮?”
“大事不好了!”
李广利一听,心头一颤,距离事发这才几个时辰,天还没亮,怎么会大事不好!不过他马上放下心来,如若真是什么大事,此刻来的就不会是丞相了。
“何事啊?不能等到天明再议?”
刘屈氂看上去很平淡,口气却又显得无可奈何,“刚来得消息,陛下连夜让金日磾去调查此事,金日磾在少府调阅了一批帛段的封赏记录!我一听这消息,一刻不敢耽误,马上就来了!”
“怎么会这样?”李广利嘴上问着,心里却清楚得很,肯定是从布料上发现了端倪。
刘屈氂叹息了一声,“你们也太大意了,这个布偶的用料上怎么没考虑!让人发现了问题!”
李广利的手心和额头出了虚汗,从材料上去查的话,如果真查出昌邑王有这布料,完了,李广利脑子嗡嗡作响,夷三族的大罪啊!
他连连叹息,“丞相,这事你要管,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昌邑王如果倒了,我们就都完了!这事你要想想办法啊!”
“我若不管,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而是去陛下那里告发你们!”
“是...是是!”
“你和我说过,昌邑王不是有个手下一起去的嘛,你现在赶紧...”
刘屈氂在李广利耳朵边一阵吩咐,后者不断点头。
“这要赶紧去办,天一亮,金日磾那小子估计就要进宫面圣了,我们要赶在陛下下新的旨意之前,把事情给办了!”
时不我待,两人说完,一刻也不敢耽搁,一同出了府。
天微亮……
天子寝宫,刘彻整夜没有休息,静静地坐在案席上,烛火刚刚燃尽,一丝白烟飘摇着缓缓升起。
一侍从很是小心,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刚发生了大事,在天子面前,人人自危,不敢出现一点闪失。
殿内还是很暗,他伸着头望了望。
“醒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