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都快听不下去了“奥多姆先生,我们是您的代理……”
我轻轻的推了一下张帆,打断了他的话。
“或者我们换个思路,你希望我们怎么做。”我用余光瞟了眼监控探头,压低声音说道。
奥多姆沉思片刻,把身子向我们靠近,小声的说道“如果做有罪答辩,我会被判多少年?”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中一怔。难道奥多姆内心已经动摇,准备考虑古德森的建议了吗。
“如果法官接受有罪答辩,刑期会在10年-30年之间,考虑到教授的影响力,应该会从严掌握。”张帆回答道。
“至少不用终身监禁。”奥多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才是你们可以帮我做的,宋律师。”奥多姆转头看着我。
“帮你向检控官认罪?”我有些吃惊。
“嗯,告诉我怎样认罪。”奥多姆靠回椅背上,做了个深呼吸。
“奥多姆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没信心。”我摊开双手。
“难道你们有信心吗,你们有对我有利的证据吗?”他脸上挤出一丝苦笑。
房间里沉默了。
来之前,我在脑海里设想了好几种对话场景,但唯独没有刚才这一幕。仔细想想,也许是因为双方出发点的不同,我们意在推翻警方的指控,还所有人清白,而当事人却担心不能活着走出监狱。
但显然,奥多姆先生忽略一件重要的事情。
“如果多项谋杀罪名同时成立,还是这个定刑标准吗?”我看着张帆。
“当然不是。”张帆明白了我的意思。
“什么意思?”奥多姆不解的看着我们。
“据我们所知,最近爱丁堡连续发生三起谋杀案,有证据显示凶手来自于一人,你要考虑自己认罪的风险性。”
“古德森从没和我谈起另外两起案件,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奥多姆大声的说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他的脸抽搐一下,神色紧张起来。
过了良久,我才缓缓的说道“奥多姆先生,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尽快寻找有力证据,不能寄希望于他人的仁慈。”
他的额头开始冒汗,不停的搓着手掌。
“我能相信你们吗?”奥多姆抬起头,眼神透露出一种无助。
“一只脚已经跨出悬崖的人,大家都在等着看他掉下去。但幸运的是,我们并不在其中。”我趁机抛出了橄榄枝。
这几句话显然奏效了,奥多姆当即表示,会全力配合辩护律师开展调查工作,不再消极等待。
“首先我们想知道案发时间段你的行踪。”我拿出笔记本,开始做记录。
“当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大概11点左右返回超市。”
“返回超市?这么晚你去超市干嘛?”我抬起头看着他。
奥多姆有些犹豫,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想喝酒,可是囊中羞涩,所以……”
“偷酒喝?”他的回答让我很意外。
“嗯,持续一段时间了。”他羞愧的点点头,又赶紧补了一句“请相信我,每次我只会喝几瓶啤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