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祠堂分别后,便一直没回来。
云霜看夫人一脸自在,有些不解,未出阁时,夫人日日盼着能早些嫁进来,可怎的进门后,却躲着世子走?外头流言还紧着呢,云霜替夫人着急:“夫人,您刚与世子成亲,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怎能把世子往外撵呢?”
姜辞把大氅团了团,丢给云霜,语气悠悠:“近来朝中事忙,世子又在都察院当差,公务繁重,我做世子夫人的,该识大体,知轻重,不能为一点小情小爱,拘着夫君。”
如今是康乐三十三年七月初,这个时间,朝中并无大事,左不过一件刑部雷侍郎之子雷呈当街狭妓,为个红倌,与人大打出手,将人打死在了官道上。这事在清闲的奉京七月,格外热闹。
江逾明到现在都没回来,应当是忙着写奏折呢,前世便是如此,他总有事要忙。
姜辞越想越觉得在理,云霜却觉得不妙,心里愁啊:“世子竟这般忙吗?”
其实不忙。
世子出了修远侯府,往云纠书院去了。
云纠书院坐落在云纠山腰,院门宽敞雅静,环境清幽,当初江逾明便是在此处念的书。
书院广场上,温以清正趁着日头晒书,一起身,见着这么个人,吓了一跳,缓了口气才说:“昨日大婚,今日不在家陪新娘子,跑我这来做什么?”
如今七月正好,日头温热。
江逾明坐在廊前喝茶,指尖轻轻摩挲着瓷杯,听风吹过细篾,半晌才问:“近日,朝中可有事?”
温以清抱书静立,沉思道:“一是雷呈当街行凶,二是你成亲……十里红妆啊,想来奉京城的小姐们,昨日怕是睡不着了吧。”
江逾明没理会他的打趣,望着白瓷盏出神。
说起来,他也算清谈的好手,与人辩起玄学时,也没信过怪力乱神,不想今日,自己倒是亲历了一番。
只不过,他情绪收敛得好,不如姜辞明显罢了。
想起姜辞,江逾明眸光微垂。
方才他借机揽她,她的面色不好,晨起时,也没拿正眼看他,避他如避瘟疫。
也是,她那般想同他和离,好不容易解脱,一觉醒来,却回到了三年前,如何能不气?刚成亲还不宜和离,只怕她如今,更是怨极了他吧。
“成亲的感觉如何?”温以清从书箱里又抱出来一叠书。
“你自己成亲不就知道了?”
温以清笑:“是我不想成亲吗?缺个夫人罢了。”
温以清是个清越公子,在奉京自是不缺爱慕之人,哪里缺夫人?心气高罢了。
按往日,这般好的机会,江逾明早报了方才调侃之仇,可今日,他却什么也没说,蹙着的眉心一直没放下,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一般:“这事不急,婚姻嫁娶是人生大事,两情相悦才得久长时。”
闻言,温以清也愣了:“世子夫人不喜你吗?”
江逾明瞬间住了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