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直接没看她。
再后来就是现在了,宋清然一把甩开何以随的手臂,然后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何以随吓得手机都被她甩了出去,他先把手机捡了起来,才抬眼看她。
“你发烧了,39.5度。”
宋清然看着自己的手臂,甩了甩头,难怪她今天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特别想睡觉,头还特别疼。
何以随给她倒了杯温水,接着又说:“徐主任刚刚说浩浩感冒是因为昨晚玩水,跟你无关,你别自责。”
宋清然在喝水,闻言,点了下头,也没觉得因此松了口气。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退烧了吗?”
何以随点头,拿过她手上的杯子又接了一杯。
宋清然接过,她刚刚还在想哪来的病床,现在才反应过来这是何以随的办公室,风格和他人一样冷冷清清的。
陈列摆设简单,所有的东西一目了然,有一面书柜墙,将休息室与办公区域隔开。
“你没喝姜茶吗?”何以随突然开口问。
宋清然抿嘴不说话,低头喝水假装没听到。
何以随也不在意,见她喝完就又起身给她接了一杯。
“多喝点水,排排毒,帮助你体温的散发。”
宋清然硬着头皮接过,她感觉自己现在一肚子的水,这杯要是再喝下去就快涨到脑子那里了。
她长吐一口气,杯子快要碰到嘴角的时候被何以随拿了过去,“等会儿再喝,你现在上厕所不方便。”
宋清然抬眸看他,用力地点头。
“饿了吗?”他突然问。
问完也不等宋清然回答,转身就去外面的办公桌旁边的书柜里给她找饼干,想了一下又觉得她现在好像应该吃点清淡的东西,于是又出门朝着医院食堂走去。
宋清然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然后就是脚步声,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有些矛盾,因为她特别信任何以随,她觉得只要有他在,哪怕是世界末日她都不会害怕,可她又觉得自己很怕他,因为在他面前她就总是会紧张。
她怕她在他面前出糗。
所有的信任与恐惧其实都源于心底里那份深沉而不敢见天光的爱意。
其实,她知道的,他在自责,自责她因为他发烧。所以他放弃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守着陈浩安,也守着她。
被那场大雨淋湿的其实不是陈浩安,而是她。
她明明知道不是他的错,要怪就怪那场大雨。
可她不想说,她也不过是一个自私的人,也想生病脆弱的时候,有爱的人陪在身边。
想着想着,宋清然突然心生燥意,双脚高高抬起又落下,脚趾不小心打到床尾的栏杆,宋清然这才注意到这张床居然这么小。
有多大她肉眼倒是测不出来,但是肯定不会超过一米八,何以随高三的时候就已经是183了,那他睡觉的时候是不是要蜷着腿睡啊。
记得高中的时候,班里个子高的男生总是在班里吐槽宿舍的床太小,每次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腿都麻了。
那时候宋清然的脑子里就会不自觉地想,何以随会不会也是这样,他个子那么高,腿那么长肯定放不下。
更何况这张床是不是更难睡呀,宋清然脑补了一下何以随的各种睡姿,然后就成功地把自己哄睡着了。
没办法,作为一个脑洞过大还喜欢各种想入非非的女人,她经常在失眠的夜晚用这种方式将自己哄睡着。
百试百灵,亲测有效。
何以随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宋清然裹着被子,嘴角往上翘,小脸红扑扑的。
他以为她是温度又上来了,摸了下她的额头。
好像也没有。
还挺能睡的,这才几分钟的光景,她就又睡着了。
输完液后,何以随也没叫醒她,她还没退烧,明天肯定是还要继续输液,搬来两个椅子就那么凑合着睡了。
半夜,宋清然被尿意唤醒,她实在是憋不住了。
打开手机手电筒,然后就看到了睡在椅子上的何以随。
宋清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拿手电筒四处照了一下,看到放在旁边桌子上的粥。
她一拍脑门,真的是无语了,这都能睡着。
手电筒的光射到何以随的时候,宋清然用手指挡了一下,凑近点看他。
这人真是好看,睡觉都那么好看。
不过她实在有点憋不住了,等她先去上个厕所,回来再慢慢欣赏他的睡颜。
医院走廊的灯还亮着,值班的护士看见宋清然从何以随办公室出来,表情戏虐。
宋清然尴尬得点头微笑,然后一溜烟地跑到厕所。
冲厕所的时候,‘唰’的一声,有回音。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那天向茉在厕所里讲的鬼故事,宋清然咽了口唾沫,手都不洗直接走了。
医院走廊真的只有她一个人,刚刚跑去厕所的时候她就有点头晕,现在是又晕又害怕,脑海里总是无法控制地浮现那天的鬼故事。
作为一个喜欢整天瞎想的人,她真的会下意识地把自己代入,宋清然一边快步走一边不停地往回看。
突然迎面走来一个白大褂,宋清然头脑发昏,目光涣散,眼睛都在胀痛,此时耳边又回响起向茉说的那些话。
“你跑啊跑,然后就看到医院的走廊里有一个穿白大褂的人,你以为看到了救星,结果他拉着你要给你做手术。”
那个白大褂朝着她越走越近,宋清然吓得往后退,“啊啊啊,你滚开,我不要做手术,我没病,你走你走。”
那人一把拉住她,宋清然闭着眼睛不敢看,吓得直接右手一手机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