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寻今犹疑道：“是。”

荀随稍拧起眉。

雪牙的眼底顿时划过了一丝慌乱。

随即，便听得裴寻今补充道：“师兄，雪牙化成人形，是便于挑刺。”

比起毛茸茸的一团，这样挑刺的确更方便。

荀随沉默片刻，又问：“他化成了哪般模样？”

“就……”面对雪牙直勾勾的注视，裴寻今一时有些心虚，“寻常模样。”

她刚说完，雪牙便缓和了神情。

“我就知道姐姐疼我。”他像寻常小宠亲近主人那般，一把抱住裴寻今，不肯放开。

见她还格外谨慎地盯着荀随，雪牙又小声道：“姐姐，别看主人啦。目下我与他一模一样，何不看我？”

恰时，荀随递来了一排银针，有大有小，皆在珍珠下映出银光。

“师妹，已找到针了。”

裴寻今看向雪牙，摆出笑逗弄他：“现下，你要我拿哪口针看你？”

雪牙：“……”

他下意识将手臂别在身后，片刻，才咬着牙伸出来。

没办法，若是不把毒刺挑出来，只会更难受。

就着淡光，裴寻今仔细将那毒刺挑了，又给他擦了荀随带来的药。

耐心等她做完了这些，荀随又导入灵息，将雪牙的毒逼了出来。

随后，他冷声道：“既然毒刺已挑，雪牙，莫忘了宗门规矩。迫不得已时，不得随意变幻成他人模样。”

因着疼痛，雪牙的脸色有些苍白，额上也滑下冷汗。

听了这话，他耐住疼痛，挤出一声哼，道：“终有一日我会修得人形！”

说罢，便不情不愿地变回了白毛小狗的样子。

小幻兽乖顺地躺在了裴寻今膝上，摊开了毛茸茸的肚皮。

“嗷嗷！”尾巴也摇得格外欢快。

裴寻今心生欢喜，没控制住，挼了好几下那蓬松的毛团子。

果然，还是这样的毛茸茸更顺眼。

跟小幻兽玩了一阵，眼见着夜色更深，裴寻今依依不舍地抬起头，对在淡光下静坐的荀随说道：“师兄，天色已晚，我也要回去了。”

荀随正忆得一功法的精妙处，忽听得她这话，顿了顿，才缓缓道：“师妹可习得了‘一步千里’？”

裴寻今道：“师兄，还未学习。”

一步千里是青斗宗教授的瞬移术，她这等才入门的弟子，连门槛都没摸着。

荀随想了半晌，道：“南院弟子院离此地少说有五里的脚程，天黑路远，师妹又未习得那瞬移术。”

他这话没说完，但裴寻今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这是在担心自己回去不安全。

果然，片刻后，荀随便斟酌着说：“院内尚有几间客舍，本是留作修行弟子住的。师妹若是不嫌，可以暂居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