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吹过,赵子恒周遭立时升起如纱似雾般的沙浪,翻卷着,追撵着,跳跃着,撒了欢的向天地开合处拢去.
看了看腰间父母的头颅,又回首瞅了瞅奄奄一息的李轩,再望望这广阔无边,毫无生气,气候突变的万里大漠,这个刚刚历经了灭门惨祸,死里逃生的莽撞少年,在残酷的自然面前迷茫了,绝望了。
一瞬间这个曾经浑身是胆,刚刚手刃数百官军,操军百万的边塞少主,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渺小,甚至连哭的勇气都没有。
“你自己走吧,别管我······”
这突然间自身后传来的微弱一语,立时将赵子恒从迷茫当中抽离出来。
“闭嘴!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饶了你,要不是你们李氏昏庸,我赵家怎会遭此横祸!”
一想大都城南那三百多颗血淋淋的人头,赵子恒就血冲头顶,全然忘了自己正身处绝境。
“你特么给我站起来,孬种!!”
就在他愤愤的转身刚要踢踹李轩之际,突然自坡下传来一声划破天际的战马悲鸣之音。
“银龙!?”听那熟悉的马叫,一股欣喜之色霎时自赵子恒愤怒的俊颜之下绽放而出。
自从高空坠下那霎,赵子恒便没想过自己还能见到此刻的太阳,没死已是万幸中的万幸,又怎么会奢望那比自己重那么多的战马还能活着?
这意外中的意外使得一度绝望的赵子恒瞬间满血复活,兴奋之下,赵子恒用尽全身力道,寻着声音,打了一个喜悦无比的口哨。
不多时一匹浑身是血的战马,带着重重的喘息,便自坡下吃力的挠刨而至。
一瞬间,赵子恒方才那一脸的欣喜之色便随着银龙满身尽伤,拖拽着裸露残骨后腿的出场,而瞬间崩溃!
望着银龙那没有半滴马泪的双眼,再放眼远处那数百米带着血迹的拖痕,一丝无法言语的痛,一种无法形容的敬佩,自赵子恒内心油然而生!
马儿尚且如此顽强坚毅,自己好模好样的又有什么理由懦弱彷徨!
就在赵子恒感慨之际,战马银龙猛然间瞅见微睁双眼,面色惨白的李轩,便回想起方才自己弥留之际看见其为救赵子恒而喂其灵血那幕。
“喂!我说哥们,你跟那个什么好雨坏雨的谁死谁活我管不着,·········可你们把我主子扔在这鸟都不拉屎的地儿,我可就得跟你说道说道。”
“王上,这厮挺讲究啊,胳膊腿都折成那样了,还想着他主子呢!”
谢准见银龙那股子刚强劲儿,不觉也生出一抹敬畏之色。
见李轩没回应,银龙强打精神又道:“这么地,把你那起死回生的灵血也分给我点,咱这事就算了了,不然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我说你这厮好生不讲道理,你以为王上的血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再说王上日后可是天下的霸主,怎么会为了一匹马,而至全局于不顾!”
“我说你这螃蟹,怎么是事不懂啊,·······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天下霸主,有失才有得,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赶紧给个痛快话,······阎王还等老子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