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嵯峨(二)(1 / 2)让我死在你怀里首页

“……怎么回事?”牧行之微微一愣,他往四周看去,身旁青山派的弟子们却完全没有人感到意外——可是当时报名参赛时,牧行之看得分明,自己对上的应当是一位同门的师弟才对!

是钱子皓篡改了报名表?还是长老们为他调换了次序?

现在都不重要了。

钱子皓轻蔑看向牧行之:“牧行之,你难道不敢同我上擂台?”

钱子皓肯定不怀好意,但那又如何?青山派规定,若是弟子临阵脱逃,便视为软弱无能、不配与天争命,一律从青山派除名。

对牧行之来说,不能继续修炼是比死亡还可怕的事情。

他抽出了腰间那把斑驳破烂的铁剑,抬脚踏上了通往擂台的石阶,鬼使神差地,朝着仙台的方向投去一眼。

但正值午时,天边挂着的一轮烈日正朝着仙台的方向,擂台上不似仙台挂着遮阳的帷幔,他逆着光,什么也没看到,隐约中只有一点寒芒落在他眼里,转瞬即逝。

仙台上,唐棠不动声色地按住了腰间的长剑。

那是一把同体雪白的长剑,看似平平无奇,然而仔细看去,便可以发现剑心处有淡金色的光芒不断流转。它被唐棠白皙的手指摁住,仍然不安分地嗡鸣着,似乎想要跳出她的手心。

这是唐家的天器灵剑,是唐家继承人的象征,唐棠幼年时便与之相伴,早已经与她心意相通。

唐棠皱着眉,区起两个指节,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它。“安分点。”她说。

唐风注意到了她的动作,问:“棠棠,你在做什么?”

唐棠换了个坐姿,把身体靠近了左手边唐风的位置,随便遮住挂在右腰的长剑。她不答反问:“哥哥,你觉得他们之中,哪个人会赢?”

唐风很随意地指了指右边的人:“这个吧。”

唐棠却说:“我觉得是左边。”

唐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但凡这里站着的是个有点修为的人,都会一眼认出这两个人之间的修为差距,然后毫不犹豫地压右边。

原因无他,右边人虽然天赋平平,才堪堪金丹,但左边更加凄惨,居然只有辟谷初期,境界都还不太稳固。几乎相差了两个境界,如何还有战胜的机会?

但也只有那一眼,唐风往下看了看,立刻便附和道:“棠棠说得对!哥哥也觉得左边胜率更大。”

他说得那样坚定,惹得一旁的侍从都诧异地望来,然后又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感慨:唐家人对于唐棠,果然像传说中那样,闭着眼硬宠。

唐棠笑了一下,虽然她不知道原著剧情里唐家到底是怎么样的,但她倒是觉得这家人很有趣:“风哥哥没听到吗?下面两个人,左边叫牧行之,右边那个叫做钱子皓。”

“怎么了?”唐风不明白。

唐棠说:“我的未婚夫,青山派掌门独子,就叫钱子皓。”

唐风先是一愣,接着便站起身,仔细地往下看去,眼神定在钱子皓身上好半晌,忽然一甩袖子,大怒道:“天赋平平、满脑肥肠、贼眉鼠眼、歪瓜裂枣!他已有十八岁了吧?甚至才将将金丹,怎么能护得住你?!家主是怎么想的,就把你许给这样的人?!”

一旁的侍从们满头冷汗,虽然钱子皓是用丹药硬生生堆上去的修为,十八岁的金丹虽然不能挤进天才一列,但其实也不算弱了。

但谁叫唐家是个千百年屹立不倒的庞然大物,总出怪物似的天才?十八岁的金丹,在唐家甚至只能算末流之下。

这到底是青山派的地方,侍从们没想到有人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辱骂青山派的少掌门,幸好这仙台是青山派特意为唐家立的,仙台上也没有旁人。他们也不敢多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唐棠倒是很淡定,说:“指腹为婚,当时父亲如何就能知道他会长成现在这个模样?”

唐风不满道:“那现在知道了,应该叫父亲为你解除婚约。”

唐棠没接话,只是低着头往下看。

这具身体有白化病,眼睛不太受得住阳光,她眯着眼看了好半晌,发现擂台之上,牧行之手里的铁剑被鞭子硬生生抽成了两半。

那把断剑蹦飞出去,牧行之接连后退几步。按照同门比试的规矩,对手失去武器后就该停手了,牧行之显然也是如此默认的。

然而钱子皓却不肯善罢甘休,他乘势逼近,长鞭一挥,就朝着牧行之的脸狠狠抽去!

他手中的长鞭是个品质极好的灵器,鞭子里甚至夹杂着细软的长刀片,这一鞭下去,牧行之怕不是脸都要硬生生刮去一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牧行之微微偏头,用尽最后的力气,以极其细微地角度避过了长鞭,然而长鞭破空而来的气流却免不了在他脸上留下了一条又长又细伤口。

“胜负已分。”牧行之说。

然而一旁做裁判的长老却好像眼瞎了、耳聋了一般,只是默默地看着,不肯站出来说上一句结束。

刹那间牧行之明白了什么,他踉跄着站起身,却还没等站稳,便忽然感觉有一股力量死死地压住了他的脊背,想要把他碾进泥里。

牧行之被那力气压得跪倒在地上,他抬起头,只见一个正在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巨钟压在他的头顶。

牧行之的心脏忽而鼓动着,疯狂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