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猛烈地响,舞台只留了束光照在中央,她往贺穗怀里又窝了窝。
说话带着轻轻的鼻音:“你怎么来了。”唇无意擦过对方的脸颊,纯情的十六岁高中生顿时脸红了。
她揪住贺穗的大衣腰间的系带,任由姐姐把她围入大衣,半抱着她下台。
出了体育馆才发现外面在下雪。姜玫往热乎乎的躯体上靠了靠,贺穗里面贴身穿着薄薄的高领毛衣,女人姣好的曲线像伊甸园的果实,每一寸都牵动着姜玫为数不多的理智。
贺穗挽唇一笑:“大小姐。我想来就来了。”
姜玫眼眸沁了水,没有像平常一样尖牙利嘴去怼贺穗。
她像只盘坐在三寸大的领地上,舔爪子的小豹子。平常看起来很凶、很野,也很高傲,但你要对她展现出一点点的真心,她都能把柔软的肚皮对你敞开,任由你抚摸。
等和这只小豹子混熟了,凶巴巴的她甚至可以好脾气地,由着你捏住她的后颈。
姜玫小声抗议:“不要叫我大小姐了!”
贺穗笑了笑,问:“那叫你什么呀?”
贺姐姐惯来温柔,哪怕这份温柔被很多人共有,但姜玫仍旧从中扒拉出甜味来。
她说:“姐姐,可以叫我阿玫。”
贺穗掐了掐她的脸颊:“好。阿玫。”
卡宴停在学校外面。
站在车前,贺穗替姜玫掸掉肩上的雪絮,随后拉开车门,“进去吧。”
姜玫很乖地坐进去了。目光却跟随着贺穗移动,眼看着贺穗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她意识到了什么,粉色泡泡纷纷碎裂开。
车内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陈言霓凑到贺穗旁边,短发顺在耳后,大狗狗似的凑过去拱贺穗的手心:
“咱俩约会还带个小孩儿啊?”
“你又不是她亲戚。她爸妈呢?”
中性的声音,有点磁性。
陈言霓目光斜瞥向后座的姜玫,轻蔑又怜悯。
贺穗推开她。解下围巾递给后座的姜玫:“冷的话,你先披一披。”
姜玫垂下头,放在腿侧的手握紧成拳,胸口钝闷的痛,五脏六腑都被那道眼神给割疼了。
可下一秒又陷入姐姐给她制造的堡垒里。羊毛围巾很柔软,上面沾着柑橘的甜香,姜玫把鼻尖埋进去,轻轻耸动,她闭上眼,盖住那些不光彩的欲念和贪婪。
陈言霓可以做的事,而她只会做的更好。
为什么姐姐不多看她一眼呢?
姜玫睁开眼,直起身倾向前座,扯住贺穗的袖子,幽幽的目光落在贺穗后颈,软而黑的发丝埋入雪白的领口中。
她伸手拨开,惹来贺穗的注意。
姜玫低声说:“下个月要期末测验,但我还有几道数学不会,贺老师今晚有空吗?”
她没抬头,看似很胆小地缩在堡垒里,实则隐秘的目光投向陈言霓,像胜利者在耀武扬威。
手指陷进软软的围巾里,在喉咙上掐出几个红痕。
眼中逐渐蓄起了泪。
陈言霓不爽地轻嗤一声,“小朋友,你刚才没听见我们要——”
贺穗截断陈言霓的话,偏过视线,少女垂着脑袋,眼中波光晃动,竟像只被人遗弃的猫。
她冷不丁心软了。
不是怜悯,也并非同情,就是想去陪一陪女孩儿。
车窗外,街景都打上了白茫茫的滤镜。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太冷了。
贺穗纠结不过几秒,便同意了:
“可以。元旦后就不回来了吧?那这几天确实蛮重要的。”
“元旦后就不回了。”姜玫说。
听到贺穗的肯定的回答,暗地里,她勾了勾唇角,目光嘲讽地朝后视镜看去,碰上陈言霓的眼睛,也不别开。
她眼瞳深,玉琢似的,清亮漆黑,反倒陈言霓先错开了视线。
陈言霓锤了下方向盘,斜过眼睛看贺穗:“晚上去接你?”
“我自己回吧。”贺穗可有可无应了声。
姜玫望着姐姐被街灯浸泡的侧影,时而浓烈的、时而又冷清的,心中的甜味逐渐扩大——
她愿意做扑火的飞蛾。
她对此上瘾。
今天可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诶。
只要贺穗肯留下来,她就算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