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人声，所有人登时一个狮子猛回头，视线齐齐落在对方身上。

来者是个中年男人，秃顶，眼袋极重，外表苍老，神色疲惫中带着惊慌。他身上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皱巴巴的，似乎很长时间没有从身上脱下来过了；脚下则套着双脏兮兮的运动鞋，上面还沾着新鲜泥土。

他抗了个硕大的麻袋，被塞得鼓鼓囊囊的。从轮廓看，麻袋里很可能是个人类。

“杀人抛尸？”莫歌挠挠头，一脸苦恼地自语道，“搞什么鬼，我们这儿正忙着拯救世界呢。”

中年男人用惊悸地目光看着几人，小腿直发颤，畏畏缩缩地向后倒退。他本以为这种远离景点的荒郊野外很安全，谁能想到竟然碰到四个人和一只兽耳娘？

“……等，那长着兽耳的玩意儿是什么？妖，妖怪！”男人大惊失色，手一滑，麻袋“噗通”掉在了地上，“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小犬娘眉毛一竖，顺势把空空如也的包装袋往地上一摔，看起来似乎是想把失去虾条的怒火发泄在杀人犯身上，“你才是东西呢，你全家都是东西！”

“好啦好啦，狗妹你先消停一下。”

莫歌把手往小犬娘头上一放，狗狗立刻安静下来，大尾巴跟扫帚似地在身后甩来甩去，没一会儿就把地面扫得干干净净。

“杀人犯还是交给警察解决比较好，超凡者应该不做义警的活儿吧？”

“如果碰巧遇见了，而我们又有余暇的话，会插手管一管。”苏弈秋摇摇头，小声说道，“不过大部分情况下，我们都是直接通告有关部门、让他们去解决的……毕竟能干活儿的通灵者太少，我们基本没功夫理会普通人之间的纠纷。”

屈东旭舔了舔嘴唇，虚弱地接道：“老师，你知道吗？天朝每天因车祸而死的人至少有二百个，每十小时就会发生一起凶杀案，自杀者的数量更是在八百人左右……这还只是大城市的统计数据，不包括乡镇村庄之类的地方。”

他咧了咧嘴，露出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怪异表情，

“所有死者，统统都会转化成怨灵……包括被那边的傻【哔——】杀死的人。”

疑似杀人犯的中年男人又不是真的傻，哪儿能听不出屈东旭言辞中的敌视？他二话不说便转身撒丫子开跑，几个转身就消失在了并不茂密的林子之中，明显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气。

“我说老师，你不管管？”

莫歌拍了拍小犬娘的脑袋，朝杀人犯消失的方向努了努嘴。狗狗心领神会，“蹭”地一下便化作银白残影，几个呼吸间就把失魂落魄的中年男人给拎了回来。

“虽然我不是个喜欢抢警察饭碗的超级英雄，”莫歌熟练地挠了挠狗狗下巴以示奖励，口中随意地道，“但我入职前可是住在帝都朝阳区的。”

他在这儿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苏弈秋，面色严肃地问道：“小插曲先放在一边，咱们继续说正事儿。班长同学，我刚刚听你提过一件事……你说通灵者没法活过四十岁？是因为遗传性疾病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苏弈秋想了想，黯然地低语道：“有一部分人是得了绝症，更多的都是……”

“你们不能抓我！”中年男人死命地在小犬娘手里挣扎着，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我是无辜的，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