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年靠在椅子上刷着新闻,炒股软件没有关,他想第一时间就能看到明天的分时图,不知道过了多久,疲惫的他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零碎的梦,梦里他把一切都输光了。
他看到了父母的不解,许正平的失望,还有小河村作坊众人的辱骂。
突然画面一转,他站在十年后的同学聚会上,面前站着的是蒋诗晗,可她的眼神里甚至没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秒,在所有人里,他不过是一个混的一般的普通同学。
仿佛身体失去重量般下坠着,他看到自己的行李被扔出十五号楼,看到江蝉夏眼中燃起的希望再次熄灭。
面前突然站着林海峰,依稀还能听到小吃货的哭声,“就凭你也想和我闺女在一起?”
面对他的质问,许惜年自卑的把头埋到了土里。
他猛然惊醒,自己还在乌烟瘴气的网吧,耳边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许惜年想过,就算519如果没像前世一样爆发,即使他赔光了钱,还有无数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他却还是如此紧张,他不想输。
许惜年感觉浑身难受到了极点,他就宛如一个充满了气快要炸掉的皮球,口干舌燥,直想要找个口子去发泄出来。
鬼使神差的,他出了小网吧,朝沪海小厨走去。
夜色微凉,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沪海的夜生活还没兴起,街上空空荡荡,没有加班到深夜的程序员大军,没有蹦迪蹦到疯狂的寂寞男女,见不到成群的豪车超跑,只有远处大楼的灯火仿佛在努力维系着不夜城的传说。
不知不觉就到了沪海小厨的门口,许惜年却犹豫了,他手一次次放到门上,却一次次垂下没有敲响。
就蹲在邵亦波那天当门神的那个位置,许惜年掏出包红塔山。
红塔山1956,一包十块钱,后来过了几年换了烟丝,许惜年再也没买过。
地上一会扔了三个烟头,零碎的火星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自嘲的笑笑。
“他妈的,老子居然怂了。”
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来手机。
许惜年背电话号背的特别快,他熟练的把那个人的电话号输了进去,犹豫了半根烟,还是拨了过去。
然后是长长的嘟嘟声。
“这么晚了,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他刚想挂断,电话却通了。
“喂?”
小吃货的声音如风铃一般清脆,却又因为困倦带了点慵懒。
许惜年就把手机扣在耳朵上,也不说话,听着电话那头小吃货的呼吸扑打在话筒上的声音,这让他格外心安。
就这样静谧许久,剩下的半根烟也抽完了。
“许惜年?”
“是你吗许惜年?”
小吃货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最近还好吗?”
手机荧屏的光照在许惜年脸上,把他嘴里吐出的缕缕青烟都渲染成了黄色。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走都不和我说一声?”
林未未不是傻子,大半夜许惜年给她打电话,一定是碰到什么事了。
“我去沪海参加全国总决赛了。”
“你胡说!我问过了,根本就没有这个总决赛。”
“怎么?这么惦记我吗?”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
“我来沪海挣大钱了,以后我在陆家嘴旁边给你买个大豪宅,推开窗子就能看见黄浦江,再给你买几百辆豪车超跑,什么兰博基尼、宾利,哦对了,女孩子都喜欢玛莎拉蒂,全都给你买上,咱顿顿都得吃好吃的,把那鱼子酱当酱油使......”
许惜年眉飞色舞的说着,手上还给自己又点上一根,林未未就静静听着。
“许惜年。”
“嗯。”
“房子不用太大,够我们两个人住就好。
车子就买个结实点的自行车,你在前面骑着就能带上我到处跑。
我可以每天少吃点东西......
其实...我很好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