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转移注意,又或者只是为了防止自己分神不该留心的地方,司机开了小小的音乐声,止步于他能听到的程度。
事实上他还是可以听见后座的江弃在说话,但他努力保持着沉默,以示自己是个有眼力见的员工。
“现在是在往你家开。”
“……不用这么紧张,不知道的以为我在绑架你。”
“嘶,你往哪儿咬?”
司机听这一手现场直播,又不敢看画面,实在心痒得不行,全程靠脑补。
他也听说有一些总裁喜欢玩强取豪夺的戏码,但自家老板可是向来清白,从没耍过花招。
别说强取豪夺,江弃这些年,身边连个新鲜omega都少见得很——
虽然后排那个人,看上去也不大像omega。身上一点信息素都没有。
就在司机忍不住还是分了神的时候,他终于听见了那第三个人的声音。
“我要下车。”
没有想象中剧烈反抗的辱骂,也没有合乎其外表的骄纵乖张。
明明上一秒拳头还砸在江弃身上,现在却又平静下来,嗓音轻细柔软。
他说:“在这里放我下去,我自己可以。”
江弃问他:“你可以什么?”
“自己回家。”
“怎么回?”江弃不疾不徐,甚至带着些纵容的耐心,“太晚了,打不到车。”
“我走路。”
江弃无声叹气,手掌还兜着燕也然的后脑勺。
但凡燕也然不要蹙着个眉头,好像难受的要死的样子,江弃都得呛他一句:你要不先把脑袋从我肩上挪开,再说想下车这种有骨气的话?
尽管燕也然的脸一直在江弃颈窝蹭来蹭去,牙齿还不饶人地东咬一口西咬一口不过,但他恍惚的眼神似乎是他的特赦令
江弃无意和一个不清醒的人争执,于是以沉默应对。
结果下一秒,没得到答案的燕也然又一口咬在他喉头,不重,但也不轻。
“嘶……”
挺会找地方。
燕也然的每个动作都带着下意识的亲昵,他可能自己正醉酒感觉不出来,但江弃却能感受到。
他嘴上说着想下车,脸上一副对江弃避之不及的惊恐模样。
但真的靠近了,又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拿每一寸裸.露的肌肤去找江弃的温度。
于是江弃也就受了他这几口牙印,连推开的动作都懒得做。
奇怪的是,燕也然的亲昵好像带着目的性。
他不断地攀着江弃的手臂,嘴唇擦过喉结,一个劲往后蹭。
好一会儿,江弃才意识到,燕也然似乎是在找他的……腺体?
他眯了眯眼,试探地将身子往前探了些。果不其然,燕也然像追逐着什么一样,很快贴了上来。
江弃的脸色稍变,但并不指向好或坏,只带着稍微的困惑,忽然出声,喊了句:“老何。”
司机正听动静听得起劲,被叫了名字脖子一僵,张了张嘴:“江,江总?”
“有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吗。”
司机老何悄悄松了口气,然后回答道:“刚上车那会儿能感觉到,现在没有了。”
beta的腺体发育通常止于十二三岁,他们中大多数对于信息素不敏感,尤其对费洛蒙的味道完全无法感知。
唯一能感受到的,多半只有Alpha刻意释放出来的威压。
才上车的那会儿,江弃正处于不稳定的情绪中,车厢里有明显的信息素压迫感。但现在早已经散去。
听到司机的回答,江弃的眉心悄然蹙紧。
他小心地,带着试探意味地,释放出了一些温和的信息素。
那一刻江弃或许在暗自期待着——
江弃知道作为Alpha,他是特殊的,是特别的。但燕也然是beta,所以他的特别毫无意义。
十年的分开,以至于他和燕也然的交集太过细碎,根本不足以让两人有需要接近的必要。
他希望这一刻,燕也然能够感受到什么。
那些不曾宣之于口的秘密,通通都能从江弃的信息素中传达出去。
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