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弃没能开车送燕也然回家。
他由于饮过几杯酒,在燕也然眼中丧失了坐在驾驶座的权利,现在从前排光荣退至后排。
来往人群的喧嚷被车窗隔绝,狭窄的车厢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密闭的寂静。
江弃无言地叫了司机过来,自己着则撑着额头,陷入漫无边际的出神。
一场本该严肃的谈话,他都已经做好准备和燕也然口舌之争,无论结果如何,今日总得两败俱伤——
可燕也然在丢下那句喝酒不开车之后,竟然就安静地睡了过去。
江弃将人抱到了后座,随后又觉得现在的情况非常古怪。
江弃不止一次的在燕也然身上,领略到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现在也是这样。
他和一个醉鬼没得可聊了,现在还得在燕也然均匀地呼吸声中,等着司机赶来代驾。
本来就是相当尴尬的气氛了,燕也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着了都不忘记要远离江弃,一个劲往角落缩。江弃忍了会儿,实在气不过。
他看过去,发现这人瘦瘦小小的身子已经缩成一团,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这么不想靠近我。”
沉着声,几乎是自言自语。
下一刻忽然伸过手,抓着燕也然的胳膊稍稍一使劲,便把人往身旁带了过来。
江弃咬着后槽牙挤出句:“那也不许跑。”
燕也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正陷入一团软绵绵中,忽然感到天旋地转,然后撞到铁墙似的东西,下意识拿手抵着。
可没等他推开,那堵墙又将他包裹。燕也然只能反反复复地推,又反反复复地反抗无果。
这种力道并不大的挣扎只持续了一会儿,燕也然推不动就放弃了,整个人脱了力,窝在其中,继续睡。
他终于不躲不挡也不跑了,抱着他的江弃,才终于将心头那股烦躁消下去一些。
人就在怀里,可就像握着一捧沙。
不敢松手,也不敢用力。
唯恐他跑。
燕也然忽然发出很小声的呻.吟,一边急喘着气,一边缩紧了身子。江弃的手仍然搭在他的肩背上,并不知道燕也然的不适来自何处。
“燕也然?”他喊了一声。
但燕也然没有回应,只是呻.吟的声音小了一些。好像刻意在压制着。
看着燕也然那副难受的样子,江弃以为是醉酒的缘故,就拿了瓶水,拧开盖儿,扶着燕也然想喂他。
结果瓶子还没递到嘴边,就被打翻。
燕也然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些,像是被疼醒了,可醉酒的后劲没能完全散去,眼神有些恍惚迷茫,在看到江弃以后,变得慌张惊恐——
江弃不明白,燕也然到底为什么这么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