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的人?”
宝颐试图萌混过关:“你只要跟在我身边就行,旁的不用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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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那讨厌之人是姜湛,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未婚夫。
此人已经消失在她生活中甚久,存在感日渐稀薄。
自从她知道了姜湛有通房后,她想嫁他的心思渐熄,因为她觉得此人太脏,倒人胃口,可仔细一想,到底意难平,她在姜湛身上耗费过许多功夫,若是全都做了废,也让人怄到想吐血。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应付他,只本能地想报复回去。
所以她要把裴振衣收拾得漂漂亮亮,让姜湛狠狠自惭形秽,狠狠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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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得裴振衣穿上了她精心设计的衣物,宝颐只觉任督二脉瞬间畅通,啪,整个人都精神了。
她围着裴振衣绕了两圈,美滋滋地心想,自己当真是不世出的裁衣天才,嫘祖追着喂饭吃那种。
这衣裳看着低调,套在裴振衣的身上,简直合适得人神共愤,增之一分则多,减之一分则少,他真适合穿深色,半点不显沉闷,只有清正的少年气。
好料子要配好身段,好剪裁要配好样貌,她不需要求裴振衣做什么,只需给她当衣架子,供她欣赏就好了。
她幸福地抱紧他的腰:“我裁得可真好看啊。”
裴振衣耳根又悄悄变了色,轻声道:“衣衫束缚太紧,不便活动。”
宝颐沉浸在自恋的快乐中,压根没听裴振衣在说什么,只管不要钱似的往外面甩好听话:“人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我看说的就是你,天上的星星都没你耀眼,地上的翡翠都没有你剔透,到时候你一定会惊艳四座,给我挣足脸面。”
宝颐的文墨造诣很糟糕,奉承话也肉麻得要命,可肉麻的语句被她一脸真诚地讲出来,莫名其妙拥有了很强的说服力。
裴振衣默默把话吞了回去。
他抬起手,碰了碰她柔软的鬓发,低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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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阳,我觉得万事已具备,只欠一场东风。”
下了学后,宝颐约了汝阳郡主一起下双陆,汝阳郡主心狠手辣,棋艺高超,不费吹灰之力就杀得宝颐人仰马翻。
宝颐强行转移话题:“真的,我不骗你,裴振衣已经是我囊中之物,他如今看我的眼神,就像一条乖小狗一样。”
汝阳笑了:“乖小狗?我看倒是像小狼崽盯着一只小羊羔。”
宝颐梗着脖子嘴硬道:“怎么可能!他是我面首,我是他主君,借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肖想我。”
汝阳同情地看了宝颐一眼。
“我们……我们还做了只有大人才能做的事。”宝颐道:“我勾引他的,谢天谢地,他不是断袖。”
汝阳的兴致来了:“展开说说?”
宝颐藏不住事,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和裴振衣亲密细节交代了个底儿掉。
只不过篡改了一些关键情节。
“……说时迟那时快,我反手就是一个小擒拿,把他按在了书桌上,他躺在我身下,我欺身而上,勾起他的下巴,邪魅一笑,说,小妖精,你跑什么,然后就……”
她用手指比划了个亲吻的动作。
汝阳看懂了:“他亲你?”
宝颐心虚,但仍嘴硬:“不,是我主动,把他亲到七荤八素,不知人间何世。”
“真的?”汝阳盯着宝颐的漂亮小脸蛋,试图从中找到一点少女的娇羞。
然而并没有,宝颐脸上只有兴奋,毫无那种脉脉不得语式的羞赧,瞧着像是小猫逮到了她心爱的线团子,正摩拳擦掌地打算再逮一回。
反正和少女怀春没什么关系。
宝颐见她不信,又强调了一遍:“真的,我特别厉害,轻轻松松几下就让他三魂六魄都错位了,唉,这可能就是文人说的,色授魂与吧。”
汝阳拍手称快:“干得真漂亮,下次直接去姜湛和李令姿面前轻薄你的小面首,包你把他俩气出内伤。”
宝颐笑起来:“我正有此意,还特地把他保荐去了会举,他出身太低,给他疏通关节的银子还是从衣坊的账上走的呢,花了我起码半个月的进账。”
汝阳长眉一挑:“会举?”
“对,我的小面首身手甚好,我准备让他在会举里出一出风头,方便我回头把他塞进皇城禁军里,到时候姜湛一定气得要命却无可奈何,哈哈哈哈……\"
“然后呢?”
宝颐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然后?他有了差事,到时候我把他俸禄存起来,去京里的便宜地方,给他置个小宅子。”
汝阳惊讶道:“你打算一直养着他?”
“……这我倒是没想过,”
宝颐沉吟:“但也不是不行,我家财万贯,衣裳铺子日进斗金,养个他绰绰有余。”
汝阳感慨:“长得漂亮真好啊,软饭都是直接怼进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