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贴创可贴?这几天每天温度都超三十度,那么容易出汗不消毒包起来不怕发炎?”
霍即掸了掸手指,本来想说这种伤口看着渗人,其实只伤到了表面,过几天就会自愈了。
但出口又变成:“家里没备这些东西,用水冲过,应该……没问题吧?”
“不会得破伤风的,没关系。”
白勉:“……”
白勉视线在他手指上逡巡,“没药不会过来借吗?”
霍即得逞的笑意浅淡,很快压下,他干脆把手伸到白勉窗边,“那能借我一下碘伏和创可贴吗?”
以前白勉从未发现过房子与房子之间的距离有这么近,身体往前一够手一伸就能轻易踏进别人的领地。就像现在,霍即的手臂伸过来,要是尽力再倾一下,还有能从腰后揽抱过他的余地。
之前那位女住户一年不来阳台几次,玻璃推门也总是紧闭,对面总是空荡荡的,不养花草不打理灰尘,看着没人似的。
也可能是他以前注意力没有总是落到隔壁去,当然他现在归咎于是因为霍即总是会把阳台的玻璃推门开着,对面的对话声总是能传过来引得他竖耳去听。
原来两间屋子能有这么近,明明从间隔的距离往下看是十楼的高度。
白勉去拿了碘伏和创可贴,霍即长臂从还搭在窗边,腕部弯下修长的五指自然地垂下,他指节漂亮干净,因为经常运动,手掌轮廓要更为宽大,肤色也要微深些,可看起来只觉沉稳有力,不见粗糙。
白勉想起之前好像看见那双指节内侧处有些薄茧,是举铁拉单杆磨出来的,在超市捏在他腿肚上的时候,触感尤为明显。
但他不敢想如果是捏在他腿窝上,会是什么后果。
霍即懒散椅在阳台边,没有打算收回手臂。
白勉想如果现在他说让霍即自己擦,霍即也不会把手伸回去,所以他默声主动动手给他消毒擦药。
“当是还你的午饭了。”他说。
“那你也还欠我两顿。”
白勉浅笑点头,头也没抬:“记着呢,忘不了。”
可能是给人擦药时总是会下意识地往上吹一吹,或许觉得这样会给别人减轻些疼痛,但实际上多半都是因为每次看到液体状覆在皮肤时,就会潜意识有样学样地吹上一吹,这样就能让液体很快风干。
而白勉往涂抹了碘伏的指尖上吹气的时候,他想的是后者。
可他没有察觉到霍即的变化。
白勉微低着头,霍即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尖,长卷的睫扇眨动,呼气时嘟起的唇,纹理清晰上薄薄一层淡粉诱人去尝。
应该是柠檬茶味的,那瓶没喝完的柠檬茶还在窗边放着,柠檬的酸意中肯定甜味更多。
“痣是天生的吗?”
白勉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嗯?”
霍即定睛在他左眼尾处的那颗红痣上,“我听说有些人身上的痣会后天长出来,有些是画的,因为很流行泪痣眼下痣什么的。”
而白勉眼尾那颗很漂亮,每次他一笑或者眨眼都会牵动,和锁骨那片云朵一样,在他身上就会变得鲜活可爱。
白勉漫不经心地笑了声,拉着霍即擦了药的手指按到自己眼尾处,他掌心覆在霍即手背,食指搭在霍即食指指盖上,按着他的指肚在那颗红痣上轻轻一压——
白勉眸光潋滟,唇瓣轻启:“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