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音乐室挂在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走着。
杜月愣在原地,心里发憷。
王良邀请自己的动作,就好像诱惑小红帽的大灰狼似的,让她没由头的感到害怕。
他只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怎么会有如此骇人的压迫力。
错觉,一定是错觉,昨晚应该是没休息好。
杜月拼命安慰自己,企图从莫名其妙的恐惧中脱身。
“怎么了,杜月医生,我还等着你开导。”王良久等不见杜月上前,又再度拍了怕旁边的座椅。
他一上一下的手拍打在柔软的坐垫上,不知怎么地,杜月的心跟着他手起落的节奏忽然跳动起落,就仿佛那只手拍在自己心坎上一样。
杜月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迎着王良期待的眼神,硬着头皮坐了上去,与王良四目相对。
“那么,该怎么开始?杜月医生。”王良盯着杜月略微慌张的眼睛,慢悠悠的问道。
杜月心理医生的名头是冒充的,她哪会真正的治疗步骤,咳咳……
杜月假装咳嗽,化解此刻的尴尬,然后她努力回忆电影或者小说里出现的类似场景,坐直身子,拉出兜里的笔记本,一边记录一边对王良说道:
“我们那就,那就从案件说起吧。”
杜月说:“经历那件案件后,你平常的生活有没有受到影响,留下案件的后遗症,比如时常沮丧,莫名奇妙的失神,产生不真实的感觉,或者做噩梦等等。”
“有。”王良马上回答:“在历经案件,特别是目睹死状惨烈的受害者之后,我很害怕,很恐惧,然后晚上做噩梦,梦到白天发生的情况时有发生。”
“而且,不知从何时起,我的记忆变得很混乱,就像走马灯似的,每天都是零碎的,连不成线。一会是白天,一会又是午夜。”
“特别是午夜时,我常听见一些诡异的声音。”
“他们就像幽灵一样窃窃私语,引诱我进入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没有一丝光亮,黑漆漆就跟一个阴森的洞穴似的。我不敢去,我心里有一种预感,一旦走进那个房间里,我就再也回不来了。”
王良脸上忽然出现慌乱的神情,仿佛换了个人一样,一扫刚才的阴沉,看起来非常的无助以及害怕。
他一把握着杜月的手,焦急的求救道:
“杜宇医生,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会什么会产生这种让人畏惧的臆想。”
“请你告诉我,我究竟怎么了。”
王良越说越是害怕,声音不知不觉间竟有些发颤,就像被人遗弃的玩偶一样可怜无助。
杜月握紧了他的手,下意识的安慰道:“王良同学,不要怕。”
“你没有生病。”
“那只是……只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具体的表现。”杜月好不容易想到了这个心理学的专用名词。
“想要解开你心中的阴霾,我们得从事件的一开始进行梳理,然后抽丝剥茧的对你遭遇的情况进行复原,找到病根我才能帮助你。”
杜月扮演心理医生已然入戏,她轻轻拍了拍王良的头,又对他进行新一轮的问话。
“现在,你告诉姐姐,你和受害者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恶人!魔鬼!蛀虫!”
一提到受害者,王良脸上惊恐的情绪瞬间变得狂躁。
“他们是一群小混混,一直欺负我,抢劫我的零用钱。”
“那天,我兜里揣着奶奶的买药钱,不知怎么的被他们知道了,他们拦住我,要想抢我手里的钱。”
“我不给,他们就把我推到在臭水沟里,用手打我,用脚踹我。”
“然后,英雄就出现了!”
“他杀了那些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