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了,只剩下何闻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回神。
发生得太快了,快到上一秒还被纪平江热切地拥抱着,下一秒抱着自己的人就大步离开。
何闻有点委屈,眼睛酸酸的,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了。
自己并不想这样的,可是没有办法啊,纪平江是个纯gay,他对女人的那里没有感觉。
如果自己跟他说,说我是个双.性人,说我下.体多了一个地方……
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甚至,就算自己说出口了,纪平江会怎么看自己呢?
他会不会露出厌恶的神情?
光是想到纪平江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就很难受。
手指上的烟已经被冷落多时,直到有烟灰掉到何闻手上,何闻才从失落中清醒过来。
他将手上的烟灰抖下去,被烟灰烫到的地方泛起红。
何闻没有理会。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感受着那一股微刺却令人舒适的气体在自己的体内流动,平息着自己的神经。
但也只是短短的几秒而已。
他吸了一口又一口,燃了一根又一根,却始终会在吐出烟雾时感受到更加深切的难过。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叮咚——
手机响了,是熟悉的微信提示音。
何闻掏出手机。
Jiang:哥,对不起,我刚有些激动,你早点睡,不要乱想。
Jiang:晚安。
何闻红着一双眼看着屏幕上的消息。
他好委屈。
这一晚,何闻闭上眼睛后很久才睡过去,梦里,他梦见了自己跟纪平江坦白。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哥,对不起,我们好聚好散。”
纪平江说完这句话后,离开了,离开的样子很熟悉。
何闻惊醒了。
他靠在床边,望向自己房间那扇门,终于是哭了出来。
何闻又变成了曾经那个小哭包。
*
第二天起来时何闻的眼睛有点肿,他决定下午再去公司。
何闻下来吃早饭时纪平江已经走了。
李婶看到何闻时一惊:“阿闻,你眼睛怎么回事啊?”
“我没事婶,没事。”
“没事什么没事,怎么了啊阿闻,哎呦看给孩子弄的。”
李婶心疼得很,快步走到卫生间,拿了块毛巾打湿,轻轻地给何闻敷着眼。
何闻原就难受得很,此时被人一关心,满怀的委屈就憋不住了,抱着李婶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阿闻,怎么了这是,婶都多少年没见着你哭了,别哭了别哭,怪心疼人的。”
何闻呜咽着说:“没事婶,我哭完就好了。”
“唉,好好,哭吧哭吧。”
何闻只是哭着,没有说话。
他无法和李婶说这件事。
渐渐地,何闻止住了哭泣。
他擦了擦脸:“婶,我没事,吃饭吧,我下午再去公司。”
李婶见此,也不再多问,把早饭摆好后开始吃早饭。
*
纪平江与何闻的关系又回到了跨年之前,甚至还不如跨年之前。
那时,何闻还会时不时回复他,但现在,何闻从不回复。
1.3
Jiang:哥,在干什么?
Jiang:我今天打了一天篮球。
Jiang:[图片]
1.4
Jiang:今天上课,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1.5
Jiang:我又发现一个宝藏窗口,这里的手工水饺特别好吃。
Jiang:你喜欢吃饺子吗?
……
每一条消息何闻都有看,也都没有回复。
何闻觉得总有一天纪平江就会放弃了。
自己也总有一天,不会再因为屏幕上出现Jiang而悸动。
1.19
Jiang:哥,我放寒假了,买了明天的票回去,你可以和我见一面吗?
这是今天的消息,何闻没有回复。
他像往常一样,度过了平凡的一天。
下午六点半,何闻到家。
“爸、哥。”
一进屋,何闻听到了这声常在梦中出现的“哥”。
纪平江依旧像平常那样笑着,阳光、开朗,朝气蓬勃得像个炙热的小太阳。
“平江来了。”
“嗯,放假了,明天回去,我过来看看您跟我妈。”
“行,我上个月回去时你爷你奶还说想你呢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
……
何闻在他俩说话的时间已经上了楼。
进屋后他先点了只烟叼在嘴里。
虽然已经大半个月没见到纪平江了,可一见到他,还是想抽烟。
何闻不禁想,纪平江这人可真是废烟。
一支烟抽完,何闻将其熄灭在烟灰缸里。
“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
何闻都不用猜,这肯定是纪平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