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呯”地一声落地,北川的声音再次传来,认真的,严肃的,“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这是上个月的事,我去参加一个活动。喝多了,出来的时候,这臭男人在外面等着我,踩我裙子,那我不就摔了吗?
我一气,自然就和他杠上,他倒好,赚个英雄救美的名声,还处处显委屈。我呢?还平白落个勾搭他的黑料,我勾搭他什么?明明是他不要脸!”
听她发脾气,苏未醒的情绪慢慢恢复过来,“我懂。”
被冤枉了还没办法澄清自己,那种感觉,生气、绝望又无可奈何。
“我的确说过那几句话,不过,她也就是欺负你不懂视频制作,看不出来那是剪辑过的。”
苏未醒心下一震,突然庆幸自己打了这个电话。
北川继续说:“那件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记住一点就可以。顾南渊是个商人,深奸巨猾的商人!他不会做亏本生意。如果他愿意以两百万签下你,你就至少值三百万。记住了?”
苏未醒没懂。
她画的那些东西,真的能赚那么多吗?
“懂了。”她懂了,该信的人,一定要信。
北川似乎听出来了,痴痴笑两声,“不懂也没事,咱们的签约里有一条,如果收益利润超四百万,还得再给你分钱。”
苏未醒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在做梦一样。但她现在不关心分钱的事,“视频里的那条裙子。”
“嗯。贱女人!”北川呸了一声,“正经人谁会一个劲地模仿别人的穿衣风格?不必理。”
“那她要是再找我,怎么办?”在人情世故这块,苏未醒甚是茫然。
都是合作伙伴,真的能直接不理吗?
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把她的号码拉黑,她没机会再找你了。”北川冷冷地哼一声,开口说话时语气又变温柔了,“你只管好好地画,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欲言又止。
突然意识到,那天在北川车里发现的优思明或许不是用来调理例假的。
苏未醒想问,顾及到顾南渊也在那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就像北川无条件地支持自己那般,她也应该支持她,信任她。
这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这个视频电话打得伤人又可笑。唯一庆幸的是,北川没有介怀。
挂断电话,苏未醒重新站起来,又蹲下,轻手轻脚地将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件件归整好。她不知道,计虞捂着熊湘湘的嘴,抱着她,无声无息地退回楼上躺下。
她更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重重地把手机砸到床上,欺身过去,撑着肘俯视顾南渊。
她太过娇小,即便占据了有利的地势,也不能让顾南渊感觉到威胁。
后者轻佻地扬眉,“怎么,还想踹我第二次?这一次,我不会配合你了。”
“明天,带上户口本,离婚证。我们民政局见。”北川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
“当真?!”八年了,他离婚后追逐守护了这个女人八年,赶走了不知多少情敌,都没能得她首肯,现在,却因为一个小小的画手?
他的目光变得逐渐的危险。北川仿若没看到,“条件,让沅浠消失。做不到,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她气呼呼地抓起枕头往顾南渊身上砸,“她茶,她婊,她抢你,只要你爱的是她,我都认了!可她凭什么?我守了七年的宝贝,差点被她一下子给我推回去了!凭什么啊?!她凭什么这么糟贱人?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只要我刚才有一点点答错,麦子会第三次经历痛苦。你知不知道,这样刺激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折断她才养好的翅膀,是丧心病狂的?你到底知不知道,重建一个人的自信有多难,毁掉它有多容易?!”
枕头落在他身上,不疼。顾南渊抓住她的双手,看到她的圆脸皱起,眼泪珠子不要命地往外面滚。
他目光直往下沉,“谁告诉你我爱她?你不喜欢她为什么不说?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苗北川,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四个问题,把北川砸得晕头转向的,震到了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