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敲了许久,都没有人出来开门,他雀跃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难道此处不是玩偶铺子?
就在李二纠结着要不要离开继续寻找的时候,院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后,应当是店铺的掌。
掌柜态度不似寻常做生意的人那般好,懒散地问了句他要做什么,知道他是来买玩偶的,慢慢悠悠将门打开,把他带了进去。
李二观察着小院,小院里面也跟外面看着一样破败,他越瞧这院子,越觉得离谱。
这么破,掌柜怎么还气焰这么高?
可见到玩偶的实物,李二又觉得自己仿佛理解了掌柜的。
他此生还是头一次见如此可爱精致的东西。
这玩偶有点像给小孩玩的小老虎,但无论是做工还是样式,都比小老虎精致百倍,让人一眼就心生喜爱。
就连他这个粗人,都觉得挺好看。
玩偶样品被竹帘盖着,有人才会掀起来,供人挑选。若客人确定要买,便会从里间拿出用木盒子包装好的。
一共六个玩偶,李二是买回去给他家公子的,那自然是要包了铺子才能显出他家公子的阔气。
于是李二大手一挥,“行了,把你们店里的玩偶都包起来。”
掌柜的拒绝了。
“这位客官,实在抱歉,咱们玩偶铺子的东西限量供应,每日只卖十个玩偶。若您真想要咱们铺子里的全部玩偶,还请明日再上门来买。”
李二万没想到,自己活这么多年,还能见着店家拒绝做生意的情况。
这是嫌钱多了烧手吗?
李二搬出自家主子,“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
掌柜的依旧不为所动,态度不卑不亢道:“这顺天府最不缺的就是贵人了,您家大人尊贵,别家的大人也尊贵,总不能东西只给您家大人供应,别家大人买不着吧?”
李二好说歹说,可这掌柜实在是油盐不进,恰好他今日也没带人来,只好作罢。
他按照铺子的规矩,一日只能买十个,便打算买十个回去。可结账之时,他又傻眼了。
“您的十个玩偶已经帮你包好了,共五千两银子,您是直接将玩偶带走,还是我们找人帮您送到府上。”
李二目瞪口呆,“五、五千两?!就这么几个布做的玩意儿,五百两银子一个?!”
“我敢保证,整个大沅,卖玩偶的只有我们这一个铺子。”掌柜道:“我们的样式是独一无二的,物以稀为贵,我们的玩偶自然也卖得贵。”
“我们是高端品牌。”
李二最终只抱了一个玩偶,灰头土脸的从院子里出来。
原因无他,他今日带的银子只够买一个玩偶的。
带着玩偶回去,刑部尚书家的公子,也就是李二的主子听到玩偶铺子如此嚣张,当即就带着人去闹事。
可跟李二一样,闹事的人也是雄赳赳地去,灰头土脸的回来。
正如掌柜所说,顺天府最不缺的就是贵人,那掌柜竟然拿出了宫里的令牌!
一个人找到了玩偶铺子,自然就有第二第三个人找到。
很快,玩偶便火遍了整个顺天府,小而破的院子一时之间门庭若市,竟是比主街道还要热闹。
玩偶虽然只由布和棉花制成,但因样式独特,价格昂贵,还限量购买,竟成了达官贵人之间身份的象征。
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一天只卖十个,非得有身份有权利才能买得到。
尤其是知道每个月只供应一种样式的玩偶以后,贵人们抢玩偶便更加疯狂了。
一旦新的款式出来,旧的款式便再也买不到,这就说明一旦下一季玩偶出来,上一季就绝版了。
拥有已经绝版的玩偶,有的不仅是一个玩偶,更是身份权利的象征。
当初明月酒楼的掌柜还十分担忧,陛下这般做生意,怕是没人买账。
可玩偶迅速爆火,让掌柜明白,天子的眼界与他等普通人确实是不同。
玩偶从开始售卖到爆火用了不到半个月,傅见白收到宫外传来的消息,兴冲冲的告诉沈钰洲。
沈钰洲只是淡定地点了点,“知道了,再过一个月,应该就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
傅见白将当时帮忙传信的明月酒楼掌柜的敬佩之意也转达了一下,顺便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臣也觉得十分神奇,为何玩偶铺子的态度如此之差,价格昂贵的如此不合理,还能引得这么多人去消费?”
“难不成,这些有钱人都犯贱?就喜欢买贵的东西?”
沈钰洲笑了,“你还真说对了,就是犯贱。”
“人性如此,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尤其是当得不到的东西成为潮流,那么就算是跟风,他们也想得到。”
“利用这种人性去贩卖商品,刻意降低产量,过度宣扬产品,造成供不应求的假象,这便是饥饿营销。”
“更何况因为我们的宣传,这东西还跟钱权挂上了钩,这满城的贪官自然不肯让别人讲自己比下去,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会去抢购玩偶。”
当初沈钰洲选择走空手套白狼的高端路线赚钱,就是为了去薅安王党那群贪官的羊毛。
事实证明,这些有钱人确实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