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荔枝这么一摔才清醒了过来,忙去扶温宴。
“别动。”温宴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她望着那块殷红的血迹缓缓道,“我的腿,好像受伤了。”
荔枝被那刺目的红吓哭了,颤抖着道:“小姐,你不要吓婢子,婢子带你去看大夫。”
她伸手去搀扶温宴,却发现自己因为先前受到恐惧浑身发抖,导致胳膊使不上劲儿。
而此时,温宴唇色已经开始泛白,疼的都快晕了过去。
被逼无奈,荔枝只好向周边女摊贩求助,“各位好心人请帮帮忙,我们家小姐受伤了.....”
话落,无人应答,众人避之不及。
他们常年在这市井之中讨生活,见多了人情冷暖,看这小姐的穿着便知道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他们害怕向这位小姐施以援手会引来其家人的追责,毕竟找不到罪魁祸首,总会有人被当做发泄怒气的筒子。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是众们纷纷收起同情心,自顾自的回去收拾方才因慌忙躲避被碰倒的摊位。
因为车夫是个男子,荔枝也不好去唤他帮着扶小姐起来,只对着他道:“二福,快去刑部找大人来,快!”
温宴此时昏昏沉沉,感觉腿上像是被火灼似的疼。
她歪在荔枝怀中,看着二福跑远,视线越来越迷糊,直至陷入一片黑暗。
云香楼二楼雅间,一个身着藕色衫裙的女子正倚在窗台上遥望着对面街道的情形。
她笑容满脸,眸中写满得意之色。
“妹妹做的好!嫂嫂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早前在陈府的时候就看不惯她了。”里边儿坐在圆桌旁的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拍手称赞。
先前在陈府,许氏就不愤,那场偷腥的闹剧里所有人都在场,唯独赵温宴不在。
装什么清高,她都与杨氏站在统一战线了,还想独善其身,在她许容这里绝对不可能。
不仅杨氏她要收拾,赵温宴她也要收拾,这口恶气她一定得出,还要好好的出。
藕衫女子转过身,懒洋洋的看了那女子一眼,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倒不只是嫂嫂出了气。”
“哦?鸢儿你也出气了?”许氏不解,但她心里是激动的,“此话怎讲?”
汪鸢乃是陛下亲封的县主,但她只有封号并无实权,这是皇帝早期夺得大位时为了拉拢汪海,给出的众多条件中的一个。
如今十年过去,皇位早已稳固如山,汪海也成了当朝重臣,汪鸢这个空头县主身份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虽然还是只有一个空头县主名号,但她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许多家族中的贵公子都想求娶她,想与汪府缔结姻亲,凭借这个跳板让家族一路高升。
可见多了达官贵人,汪鸢对他们有了疲劳之感,她央求哥哥退了这些人的求娶,断了他们想要找靠山的心思。
她觉得凭着汪家势力哪里还需要利用她的身份去拉拢旁人,只消按着自己的心思来便好。
这件事情在官场可谓是人尽皆知,那时汪海还是陛下眼前的红人,无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这两年陛下开始忌惮他拢朝臣拉帮结派,对他已不再信任。
一系列明里暗里的手段布施下来,汪家势力削弱了不少,但这些汪鸢却不以为然。
她深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着自家哥哥还是一品大臣怎么着都高人一等。
她还是想怎样,就怎样。
一次逛花灯时,遇见了带人办案的赵彦辰,见他生的琼枝玉树实在是好看极了,当时就对他一见钟情。
只可惜赵彦辰为人矝贵冷淡,不近女色,对她的心思更是置若罔闻。
好几次汪鸢刻意偶遇他,给他送东西他都无动于衷,甚至都没给过她好脸色。
实在没法子,汪鸢才去求了兄长汪海,想借助他的势力打压赵彦辰令他屈服并接纳自己。
但汪海不仅不帮她,甚至还将她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一向飞扬跋扈的汪鸢哪里能受到了这样的委屈,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从那次以后她便对赵彦辰多了一份恨意。
汪家本来就在朝中地位颇高,若说早一年汪鸢求他帮忙他还会出手对赵彦辰施威。
可这两年他的势力发展的过于快了,晋帝对他起了猜忌之心,逐渐将一些权力收了回来,明里暗里压制他。
所以汪海现在根本就不敢太过跋扈,像强迫朝廷命官这样的事情碰都不能碰,只一碰上他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赵彦辰是今朝年轻有为的重臣,手握大权是晋帝钦定的状元,虽然官居二品,但他的影响力也十分巨大。
汪家若是与赵家结亲,那更是堵了皇上的心,这样只会加快汪家走向衰亡的步伐。
汪海虽然贪财好色,但在这种关乎家族安危的节骨眼上,还是拎得清的。
陈府小妾万潋一事纯属意外,怪只怪那万潋生的极为美艳,勾他心魄。
汪海那日虽然与她欢好了一刻钟,万潋骨子里的那种妩媚便让他蚀骨知髓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