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夺权(五)(1 / 2)病美人丞相重生了首页

谢含章边思忖着,边站起身来,在屋里缓缓踱步。这是他的习惯,想事情的时候会忍不住来回踱步。

但在萧牧川看来,他一在他面前走过,身上的兰香草味愈发抵挡不住,丝丝缕缕漂浮在萧牧川跟前,简直成了兰香草精了。

窗外日光朗朗,横斜进来,映衬得他一身月白夹袍格外清雅,肩颈挺直,身姿潇潇,一时让萧牧川移不开眼。

萧牧川自认为也见过不少男的了,无论是鄞都的世家风流子弟,还是漠北那帮糙汉子,但没有一个人像谢含章这样,站在那里,就是一副天然的画卷,如竹似兰。

仿佛世间泥垢都不曾落于他身上眼中。

然而光是这样看着,萧牧川已经硬了。他顿时烦躁不已,谢含章越干净,反衬得他越脏。

他暴躁道:“行了,丞相先把本王的公文批了,本王还有事。”

谢含章一愣,这才想起,倒是一时把他的事给搁下了。

他回到案边,方才已经仔细看过,此时只拿了蓝批笔写了一个“允”字。

见他批完,萧牧川也不待他动手,自己伸手去取,然后逃命似的转身就走,逃离这个像是有鬼吃他的地方。

谢含章盯着他的背影,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萧牧川此人,怎么处处透着怪异?性格阴晴不定,行为不循常理,让人琢磨不透。

这时,门边有人敲门,“丞相。”

谢含章抬眼瞧去,正是赵仰垂手立于门外。

他笑着站起身来,“常施来了,这里不是朝中,不必拘礼,进来吧。”

赵仰年纪不大,入朝时间也不长,略微局促,见他如此,愈发恭敬起来。

“臣听朱大人说,丞相将我调入都察院,任监察御史,前往云州调查盐矿侵占一事?”

谢含章淡淡一笑,倒是似乎有些犹豫。

“是。”他斟酌着道,“此事你需要考虑好,你递上去的折子,我按下来了,便是还想再问问你的想法。”

侵占盐矿,一直是本朝以来的脓疮,牵扯利益甚广,铲除不尽。

别的地方倒也罢了,唯独云州,这个毗邻东南前线的地方,事关日后东南战场,是个关键之地。

谢含章从回京以来,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直到侵吞案爆发。

他迟迟没有做决定,便是因为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人选去办这件事。然而踏破铁鞋无觅处,赵仰竟然自己就找上他来了。

谢含章也没有指望单靠一个赵仰就可以把云州地面上盘根错节的势力连根拔起。

但至少,谢含章需要借着这一次的彻查,让巡盐御史的位置空出来。

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他思忖着,同时也在观察着赵仰的反应。

赵仰呈上去的折子中,对此事剖析得一阵见血,一眼看出了归根结底是“监察”上的问题,也就是他清清楚楚朝中有人在背后撑着。

但他依然呈上了这个折子,提了疏议。

显然赵仰并不怕得罪人,不仅是因为他是赵家赵侯爷的嫡次子,没人敢轻易动他,更是因为……

谢含章从他身上看到了一股久违的年轻朝臣的锐气。

赵仰当然是非常合适的人选,但赵家肯让他牵涉进来吗?赵家一直是清贵书香世家,从来不参与朝中任何党争,中立已久。

而一旦赵仰参与进来,多多少少要得罪朝中的人,哪怕赵家不参与党争,在别人眼中却未必是如此了。

但是赵仰却没有任何犹豫,“丞相,臣早就已经考虑过了,这件事总得有人去做,臣愿意去做。”

谢含章听了,神色淡淡,不为所动地直视他的眼睛,道:“哪怕因此,连累父母兄弟?”

果然,赵仰脸上露出一时错愕,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挣扎,须臾后,却更果决道:“若有那么一天,臣会做取舍,必定不会牵连父母。”

谢含章看着他,沉默良久。

曾几何时,他也觉得他不会连累父兄,可最后呢?

如果不是在这世上孑然一身,谁做事能不顾忌父母?但如果因为顾忌,就畏手畏脚,瞻前顾后,就一定能有好下场吗?

恐怕也未必吧。

谢含章拍了拍赵仰的肩膀,淡淡道:“放心,你放手去做,我在朝一日,必定保你合家无恙。”

赵仰眼底翻滚,忍不住激动,“谢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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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牧川一身火气地从谢含章那里出来,烦躁死了。

谁知没走几步,就碰上了正在到处寻找他的赵云逸。

“欸,王爷!”赵云逸突然从高处跳了下来,“终于找到你了。”

萧牧川现在心情不好,睨了他一眼,故意找茬,“我看你是皮痒了是吧?行宫里也敢到处翻跳?”

赵云逸无辜地摸了摸鼻子,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前几天也没见王爷说什么啊?

他琢磨了半天没敢开口,反倒是把正事都快忘了。

萧牧川更烦了,他身边的人怎么个个都是这种呆瓜?就没一个像谢含章那种聪明灵秀的吗?

仔细一想,真的没有。

谢含章便是他命中的可遇不可求。

萧牧川竭力压下心中的烦躁,没好气地朝赵云逸踹了一脚,“找我什么事?”

赵云逸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哦对!军师让我来跟王爷说,云州办事的人回来了,一切顺利,军师觉得如今在行宫不方便,所以他亲自去城外见他们了。”

云州,是萧牧川的粮草储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