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谢含章特地问了內监总管萧牧川的居所,然后提了怀安煲好的药膳,前去探望。
萧牧川带了巡防营的军队过来,并没有在一众大臣的居所里休息,而是在山下安营扎寨。
谁知谢含章过去的时候扑了个空。
鲁停鹤颇为意外道:“丞相可是找我们王爷有事?他昨夜回信王府去了,不在军营中。”
“回信王府了?”谢含章不解。
军中有军医随行,他受了伤,不该在军中休养么?
谢含章本想回去,却忽然想起来,此处是行宫,隐约记得有一处王府就在这附近,莫非就是信王府?
鲁停鹤道:“是的,王爷在京中的府邸就在此处,是先帝所赐的。”
“有劳你带我过去。”
鲁停鹤面露不解,却没说什么,只让人套了马车过来,策马在前面引路。
信王府修成时间很长了,兼之萧牧川长年不在京中,府邸更是年久失修,府门外的匾额上都落了色,有些破旧。
鲁停鹤引了他往里面走,谢含章抬眼看去,才发觉这里边也是冷冷清清的,或许可以称上一句“简朴”,却很难让人相信是一个王爷的府邸。
这时,前去通报的吴管家回来了,向着谢含章恭敬地作揖。
“丞相,我们王爷说了,今日不见外客。”
谢含章微微一愣,随即想到萧牧川的伤势。
他试探着问道:“王爷是伤口很严重么?”
旁边两人都是一愣,吴管家道:“丞相怎么知道我们王爷受伤了?”
“昨日我们在行宫遇到了刺客,是王爷救了我一命,今日特来感谢。”
“哦。”吴管家哂哂道,“但是王爷说不见人。”
鲁停鹤在旁听见了,先是震惊,王爷什么时候救了谢丞相了?他居然不知。
接着他心思一转,心底暗喜。有这么一桩救命之恩在,王爷完全可以搭上谢丞相这条线,这可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要是有他帮衬一二,何愁大事不成啊?
随即他又纳闷了朝里边看了看,王爷在搞什么鬼?这么好的机会都放过了?
对于萧牧川的态度,谢含章属实摸不着头脑,既然他不肯相见,他只好把药膳递给吴管家。
“劳烦你把这汤药给王爷喝了,对他的伤口有好处,同时,替我向他致谢,下官就不打扰王爷了。”
吴管家只好接过来,道:“是,丞相。”
谢含章微微颔首,不再多思,转身走了。
吴管家目送他直到中门之外,才回过头来,也是纳闷,不知道王爷在搞什么?谢丞相亲自上门都不见。
他捧着食盒转过身来,却瞧见自家王爷就站在垂花门处,眼神直直地越过他,望着远处。
吴管家:“……?”
见吴管家看了过来,萧牧川脸上飘过一点不自然,很快被阴沉代替,佯装无事。
吴管家见他神色,只好道:“王爷,那这个药膳……你要是不喝的话,老奴把他倒了?”
“你敢?”
萧牧川顿时横眉立眼,快步走了过来,夺走了他手中的食盒。
吴管家:“……”
所谓药膳,其实只是用排骨煲汤,加了点止血补气的药,药味被浓郁的骨汤冲淡了,只剩下鲜美的味道。
萧牧川喝得一滴都不剩,堪称是他人生喝过的最好喝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