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初和金显等人回来的时候,大铁门已经大打开,那个傲慢的爱尔兰老头此刻却恭敬地站在门边迎接众人。
老头一脸的热情殷勤:“让几位先生小姐久等了。”
这是,将他们是奉为上宾了?
棠初一脸纳闷,但看老头的态度变化,下意识地留了个心眼,没当着金显的面上前询问赔偿事宜,只是客气道:“谢谢,老先生,我们想参观一下古堡可以吗。”
老管家悄悄看暨云州一眼,暨云州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老管家做邀请状:“几位先生小姐随我来,是想去大厅参观还是去画廊?”
棠初没想老头答应得这么痛快。
老管家似猜到她的心思,又理所当然道:“节假日时,时常有远道而来的客人想参观古堡,我家先生偶尔也会行个方便。”
棠初迟疑地点点头,便道:“麻烦您了。”
老管家客气地笑笑,率先朝古堡走。
棠初立刻转头看向金显和李助理:“老板,李助理我们先进去吧。”
金显见状,忍不住再次对棠初刮目相看,“还是棠小姐有办法。”
李助理也频频点头,跟在金显身后小声说道:“我刚见棠小姐满身狼狈,还以为是被古堡主人打出来了呢,结果她却把这位老管家给征服了。”
金显倒是不怎么在意棠初到底用什么方法说服古堡主人的,他的目的只在参观里面的名画。
金显嫌弃地看李助理:“你学学人家,只会提包的助理有什么用。”
李助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自知没趣,便没有在纠结这个话题了。
几人跟着老管家走。
大铁门内还有一个硕大的院子,回廊式的旋转楼梯看着不同凡响,身处古堡之下,近距离看外观,才惊觉古堡的恢弘气势,处处透露着中古世纪留下来的历史感。
棠初跟在金显等人身后,推着暨云州,也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家古堡主人该不会是巴菲特吧?
……有钱到让人失语的地步。
这么有钱,应该不会让她赔偿玫瑰花了吧?她就摘了几株叶子,扒了几根刺,也没糟蹋什么。
不过,老管家视频里跟视频外两幅面孔很是反常。
棠初心里也忍不住打鼓。
难道这个老头子也是财迷?听到赔钱就立刻换了张脸?
棠初推着暨云州故意放慢了脚步,越看那老管家,心里越泛起了嘀咕,忍不住开口问:“裴星海,你看门口院子里那一簇野玫瑰是不是什么名贵品种?”
她也不是不认识名品,怎么看都是野玫瑰啊,还是带毛刺的那种。
暨云州见她一脸慌张,顿时想到了方才那个碰瓷说,忍了忍笑意,故意眉头深锁,吓唬她:“野玫瑰?你把卡罗拉认成了野玫瑰?”
卡罗拉?红玫瑰名品之一。
棠初当下便慌了神,正在心中盘算这下要赔多少钱时,忽然感受到指尖上疼痛,她低头一看,是花刺扎入了指尖,因为是很细的花刺,当时她并没有发现。
她刚要扒掉刺,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卡罗拉?你懵谁呢,我这么聪明怎么会不认识野玫瑰和卡罗拉的区别,当时我在花丛中特意用手量了量,那花苞就没有超过直径8厘米。”
暨云州诧异,没想到她连花的品种都很清楚。
本来想逗弄她,没想被拆穿。
暨云州立刻道:“是吗,我对花不熟悉。”
棠初笑了下,明显不信:“不熟能知道卡罗拉?说吧,你为什么想吓唬我。”
暨云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只好反问:“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担心?”
“这个老头太反常了,我不得不提前预防。”说着,棠初又忍不住松了口气:“不过,那一簇蔷薇确实很值钱,还好我机智,没摘那些叶子。”
早就知道他搁这装呢,不过,大家都是爱演戏的,她也懒得再继续拆穿他。
只是,这个古堡主人也太任性了。
棠初:“你说,这个主人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两簇花墙差别这么大?”
暨云州见她如此费解,忍不住说:“或许古堡主人只是觉得反正都是蔷薇科,长得像就种在一起了。”
棠初不信:“那他也太没品味了。”
暨云州黑了黑脸,看向即将走入的甬道:“毕竟是个憧憬梦幻爱情的老年少女,品味俗气一点能理解。”
他似笑非笑。
但其实棠初也很费解。
他们此时已经跟随管家走到了古堡的展厅,古堡内和古堡外简直是两个世界。
展厅是参照顶级美术馆的设计,并没有凌乱的堆积画作,而是每一幅画作都标记上了作者收藏时间,以及来源地。
大多是从苏富比或佳士得这样耳熟能详的拍卖会得来的,但极少数并没有标注上来源的画作还是出卖了古堡主人。
这个人的雄心霸业已经暴露在人前。
棠初不好意思再瞎说了,赶紧咳嗽一声表示:“什么老年少女,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没品味。”
暨云州:“……”
暨云州笑了笑,知道她是在狡辩,偏要故意逗弄她:“怎么忽然改口了,你刚才在门口可不是这么说的。”
棠初满脸尴尬,小心观察老管家的表情,还好老头很安分的充当了工具人,只是骄傲地享受着大家艳羡的目光。
棠初松了口气,转头见暨云州似笑非笑的还要开口,她立刻故作惊讶的走到一副色彩缭繁的画作前。
棠初:“这……居然是陈闳的八公图?”
上大学哪会,棠初曾在纳尔逊·艾京斯博物馆见过这幅画,没想到居然今日能在此处遇见。
只是,她虽然什么艺术、技能,甚至心理学都学了点皮毛,却也难辨真假。
她转头,又看到老管家那自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