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院子精巧玲珑,里面各种花卉争奇斗艳,因为只是临时落脚的地方倒没有花太多心思打理,但是繁花灌木零零落落的长着,也是别有一番趣味。此刻院子里的下人都已经退下了,只有廊下的三人,两人站着,一人坐着。
刘子鸾的眼神从花木上移了过来,思绪翻飞,景泰和马骥见此大气都不敢出。
风微微吹过,花朵轻颤,树叶作响,刘子鸾突然开口:“你们去准备一下,五月份,孤要进京。”
轰!景泰和马骥一脸震惊地看向刘子鸾,然后彼此望了一眼,马骥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王爷,何不做山观虎斗,渔翁得利。”
景泰也有些不解:“京城到时候一团糟,王爷大可不必沾身。”
刘子鸾何尝不知,到时候建康乱城一锅粥,他浑水摸鱼,给萧道成致命一击,可是,他终究有些不忍,不忍整个建康血流成河,不忍置身事外,不论是马骥还是景泰的劝诫都没有错,可是他们却忘了他是先帝亲封的王爷,享受了皇家的荣耀,也要承担皇家的重担。衣冠南渡的耻辱还不曾的洗刷,这南宋摇摇欲坠,两任陛下都荒唐残暴,整个朝廷千苍百孔,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摧残。
“孤意已决,你们下去安排吧。”刘子鸾不欲多说,端了茶。
马骥和景泰心中焦虑,却也知道刘子鸾不会被人左右。
“景泰留下。”
“是。”
马骥躬身退了出去,景泰向刘子鸾行礼:“王爷。”
刘子鸾替他斟了一杯茶:“坐下吧。”
景泰在他的面前坐下,他们两人这些年出生入死,不仅是臣下与主公的关系,更是知己好友。刘子鸾的视线不自觉地就看向了景泰那条空荡荡的袖子,只是一眼便移开了视线,问道:“你的左手剑练得如何?”
“已与右手无甚差别。”景泰一脸自信。
刘子鸾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你很好。”
“谢王爷夸赞。”
今日微风和煦,两个人难得能这样坐下来说话,又说起粮草的事情,粮草确实是目前最让人忧心的一环,提起这个,景泰却有了一些底气:“章府的办事能力着实强,这些日子粮草源源不断,倒是最省心的一段日子了。听说章府来了一个周掌柜,很有经商头脑,如今章府的商行如雨后春笋一般。”
提起章府,刘子鸾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她还真是有识人之能。”
“不仅有识人之能,而且会借力,借着县主的名头还真是做了不少事呢。”景泰也不禁露出了笑容,他哪里能想到当初在船上做工的女孩子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