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情况怎么样?”刘子鸾在皇宫中埋了钉子,只是这钉子很深,轻易不会用。
“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说了皇后树大招风,寥寥数语罢了,后宫之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无甚特别之处。”景泰见惯了宫中的尔虞我诈,倒习以为常了。
“皇后那边,你让宫里的钉子能看顾就看顾,现在章府言而有信,我们也该兑现承诺,拨一个钉子去皇后身边。”刘子鸾风光霁月,一张年轻的脸上满是郑重。
“是。”景泰心中高兴,王爷如果和章府联手,可以说是如虎添翼,何愁大事不成。
“对了,她的胳膊怎么样了?”刘子鸾虽然隐藏在此,但是外面的事情该注意的一件都不会遗漏。
“应该差不多了,前些日子还把平兴县巡视了一番,听说跑马可欢了。”景泰面带笑意。
刘子鸾却皱起了眉头:“伤筋动骨一百天,孤看她照顾别人着实上心,到了自己身上却如此马虎,胡闹。”
景泰心里咯噔一下,却不敢说话了。
刘子鸾似乎兴致缺缺,站起身:“孤去休息了,你退下吧。”
直到出了院子,景泰还是心有余悸,刚刚的王爷实在太过奇怪了,那种语气和神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王爷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只是大事未成,章始又是那样的性子,不知不觉,景泰就开始忧心忡忡了。
刘子鸾进了屋子,寻了一本书准备靠在窗边的罗汉床上看,可是,看了片刻却一字都没有看进,这些日子也着实奇怪,很多时候都会晃神,有事情处理的时候还好,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难免会胡思乱想,而常常闯入他脑中的正是平兴县主章始,往常只是会在梦中见到,自从上次见她伤了胳膊,白日里也不得安宁,让年轻的王爷苦恼不已。
刘子鸾不是无知少儿,只是他生于皇家,学得最深刻的就是克制,刚刚在景泰面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已经是禁忌了,情感外露是大忌。
平兴县,章始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在小年夜赶回了坞堡。临近年关,在外面的人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坞堡里热闹非凡,而皇后娘娘竟然让人送了节礼过来,整个坞堡与有荣焉。
周语四处奔波了一番也回来了,他气宇轩昂,精神气极好,可见生意的事情得心应手,进展得极其顺利:“开年了我想去北地一趟。”
不管是刘子鸾那里还是章府,粮草的需求量都特别的大,南地现在这种局面粮食实在有限,而且章府这样大肆采购粮草极易落入有心人的眼里,周语也是想趁着扩展商行往北地去一趟,如果能从北地采购粮食那就再好不过。
如今北地被形容成豺狼虎豹,汉人闻之瑟瑟发抖,当初章始也不是没有想过往北地而去,只是章府派去北地的人基本上都杳无音讯,后来云竹发生意外,夜郎变故,倒也更顾不上了。周语是章始器重之人,所以更加珍视,犹豫半晌才说:“北地之事,徐徐图之,不必着急,等五月的封后大典之后再来谈论此事。”
现在各个商行都在暗中采购粮草,周语不得不忧心:“只怕到时候隐藏不了太久。”
章始心中有数:“不要担心,捱过五月份再商议此事。”
周语心中一惊,没有再说去北地的事情,躬身应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