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气急败坏的陆庭渊,陆与迟眼神都没有再给他一个,越过他便去了陆老爷子的书房。
陆与迟敲了两下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走进去,道:“您找我。”
陆老爷子看了看这个面无表情的冰雕脸,也是皱了皱眉,绕是他这么老了,也生出了一种“这么好看的脸居然破相了”的忿忿不平。
陆老爷子关心的问了句:“伤怎么样?”
陆与迟面无表情道:“没事。”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道:“这次的舆论发展速度太快,要不是那个帮你澄清的小姑娘,你非要被那个逆子搞的再也不能在圈子里立足,人言可畏,陆氏的股东们也是颇有微词,就算是我也没办法顶着压力庇护你。”
的确,孙子和陆氏的名誉比起来,不值一提,即使他今天还是金光闪闪的陆氏继承人,明日,就可以什么都不是。
所以在原书中,他才会被陆老爷子“流放”到b市,像是一个弃子。
可豪门就是如此,每个人都像柄冰冷的利剑,就看看谁最狠心,谁杀的人越多,坐上的位置才能越高。
他跟在陆老爷子身边十几年,虽是爷孙关系,但两个人的话题永远只能围绕着陆氏展开。
“那个小姑娘现在在哪里,给张支票,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听到了小姑娘三个字,陆与迟眼里的冷意才散去些许,她充满真诚的双眸,还有不带一丝算计的安慰,这是他前面十几年的人生中都不曾拥有过的。
墙倒众人推。
从小到大,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保护他的那层盔甲,不敢有停顿,不敢有歇息,为的就是不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而今天,在所有人都在挥舞着长矛,同气连枝的想要毁掉他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人,虽然害怕但仍然愿意挡在他面前,做他的盾。
陆与迟不动声色的隔着衣服摸了一下兜里的浅绿色棉帕子,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平日里冷淡至极的他居然勾起了一个可以称之为不正经的笑。
是该好好感谢……
长这么大唯一一次的狼狈,居然让他遇到了这么一个宝贝。
倒是一点儿也不亏。
自从他那日见了这么个漂亮乖巧,明明弱不禁风可偏偏比一般人要勇敢的小姑娘,心脏就得病了似的,经常跳的飞快,脑子也是不受自己控制,让这么一个小姑娘整日在脑袋里乱转,魔怔了似的。
他有些不懂这是什么,但却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就是抛下京都的一切,去她身边,将她占为己有。
陆老爷子想到他那个不成器还一肚子坏水的儿子,也是气的要命。
他皱着眉头道:“那个逆子这次栽了跟头,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你准备怎么解决后续的事情。”
陆与迟的目光幽深,眼里闪过一丝狠戾,他轻眯起眼,凉声道:“相比起解决事情,解决人不是更快么。”
“正好一劳永逸。”
虽然语气平淡至极,但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这件事不光牵扯到了他,还牵扯到了……那个已经回了b市的小姑娘。
陆老爷子说的没错,陆庭渊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陆老爷子听到了陆与迟毫不避讳的话语,心里也是暗暗一惊,但更多的是没有看错人的欣慰。
为什么他有几个孩子,却偏偏选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孙子当继承人,他身上像是带着与生俱来的冷血,杀伐决断的让人心惊。
第一次开枪,他居然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面容寡淡的像是在玩儿一个弹弓。
陆老爷子有时候都怀疑,捅这小子一刀,血流出来的都是冷的。
阅历不够,心智却是万分谨慎成熟,羽翼尚未长全,便已有如此气魄。
对于陆氏继承人这个位置来说,他的冷血程度绝对是个好事,因为没有软肋,但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陆与迟实在是少了太多的人情味。
若不是那个司机是他派去的,凭陆与迟的谨慎,是断然不会给陆庭渊机会发生那种事情的。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虽说陆庭渊干了太多浑事,但到底是不舍得他出什么事的,他放下了他这张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老脸,对着这个明显被惹毛了的孙子服了软:“那个司机已经在老宅干了十多年,爷爷不知道他竟然被那个逆子给收买了。”
陆与迟:“那天的茶水有问题,被收买的人不止一个。”
老爷子:“谁?可是那天进来送茶的女佣?”
陆与迟回想了一下,斩钉截铁道:“不是,那个女佣事先不知情。”
老爷子:“你怎么确定?”
陆与迟:“如果是她,我会有所察觉。”
他有这个自信。
老爷子:“我会派人好好排查的,有异心的绝不放过,这次算是爷爷对不住你。”
“那逆子已经向我再三保证已经悔过,绝对不会再伤害你,爷爷也把他手中的权力都撤了下来,那毕竟是你二叔,事情做的还是不要太绝了为好……”
他知道这个少年的手段和脑子,他比陆庭渊聪明百倍,让一个人消失还不被抓住把柄,他的确可以做到。
“这次的事我可以就这么算了,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只要爷爷能办到。”
陆与迟和陆老爷子达成协议,用陆庭渊的命为筹码换了一年陆老爷子对他的行踪的不闻不问,整整一年的自由时间。
对于陆与迟来说,撇去了那个陆氏继承人的身份,切断陆老爷子对他的牵制,做事情的确会方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