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恩人这三个字怎么带着如此缱绻的温柔!声音又那么好听!
他的声音有点儿哑,但却该死的撩拨人心。
小姑娘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快跳了几下,她慢吞吞的垂下眼,用脑电波警告某个不听话的心脏,想让它安静点。
然后又控制不住的用余光偷偷去瞅旁边的少年,耳尖不可抑制的红了几分。
虽然这个满脸是血身上还带着破损的少年看起来十分狼狈,但她那颗有些害怕被报复的心却莫名的安定了下来。
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陵欢这才回过神,忙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然后接起电话,轻轻柔柔的对电话对面道:“……怎么啦?”
陵肆的声音大到可以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你在哪儿!怎么我上个厕所的时间你都能乱跑!”
陆与迟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眼神一暗,面色莫名带着些不善。
只听陵欢无奈的“哄”着电话对面的少年:“我在9层,我不是发给你信息报备了嘛,那我现在下去找你。”
“别别别,你在原地别动,我上去。”
电梯门打开,陵肆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时,看到他家重点保护动物居然正对着一个连脸都看不见的男人笑!
陆与迟抬眼看了一眼这个气喘吁吁的少年,长的倒是和她有六分相像,刚刚那控制不住烦躁的心瞬间安稳了很多。
虽然没她好看,但应该是兄妹没错,年龄差应该差不到三岁。
(陵肆:呸!龙凤胎啊!而且还是姐弟!)
陵肆把陵欢从座位上拉起来,死死地护着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面色不善的瞪了陆与迟一眼。
脸上戴着口罩和帽子,露出的地方还全是血,什么都看不见。
这种打架的不良少年可得离得远点儿,别带坏了他家福宝。
然后絮絮叨叨的质问:“你不在7层乖乖等医生检查,怎么跑上来了。”
“现在觉得怎么样?”
像是一直都忘了这个问题,突然被陵肆提起,陵欢还愣了一下。
她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捂着自己的心口,懵懵的眨了一下眼。
然后惊讶的睁大眼睛,惊奇道:“明明刚刚在楼下的时候还有点疼……现在居然一点都不疼了!”
果然,做好事是有奖励的!
刚刚被吓到后一直在隐隐作痛的心脏不知道什么时候安稳了下来,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陵欢高兴的不得了。
她的眼睛亮亮的,伸出那截白的发亮的手臂在陵肆的眼前晃了晃,笑眯眯道:“你看你看!”
陵肆看到她手腕上的数据十分正常,也还是不放心,她突然晕倒,实在是把他吓得够呛。
他不依不饶的拉着陵欢的胳膊,牵着她就要往楼下带:“那也要下去再让医生检查一下,都预约好了。”
陵欢抓着陵肆的胳膊,定在原处就是不动,她回头担心的看着坐在长椅上浑身浸着血色的少年,摇头拒绝道:“可是……我还要……”
她生病了?
他的眼里居然带着些紧张还有安抚,嘶哑的嗓音是原先从未有过的温柔:“你的身体更重要,先下楼去做检查。”
陵欢不愿意:“可是……”
陆与迟撒谎道:“警察还在审讯其他人,不急这一会儿。”
陵欢一呆,像是被他声音蛊惑了似的,拽着陵肆的手下意识的挠了挠,然后乖乖的应了一声。
冲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给他提了要求:“那你也要包扎,我检查完就去帮你洗脱嫌疑。”
陵肆目瞪口呆的感受着手腕传来的痒,抽动了一下嘴角,浑身恶寒的抖了一下,在心中腹诽:“陵福宝怕不是伤到了脑子……”
什么时候见过陵欢这么乖的样子?这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陆与迟眉眼都染上了温柔的笑意,可惜全部挡在帽子下面,他温声答应:“好。”
得到了回复,陵欢这才跟着陵肆走到电梯门口准备下去做检查。
看到了一个刚从拐角走过来的护士,陵欢还快走了两步,走到护士身边,指了指陆与迟的方向道:“护士姐姐,麻烦您去帮他包扎一下。”
得到护士点头后,陵欢这才回到电梯门口和陵肆一起等电梯。
陵肆看着他姐姐完全不同于往常的举动,撇撇嘴道:“陵福宝,你这种行为是在沾花惹草知不知道?”
顶着这样一张脸,还带着软软糯糯的关心,哪个男人能顶得住?!
陵欢突然呆滞了一下,想起刚刚少年那个“如狼似虎”的眼神,心里一跳。
脸突然有些热。
陵肆:“你脸怎么红了……害羞了?”
陵欢恼羞成怒似的踮起脚尖不客气的敲了敲陵肆的脑袋,欲盖弥彰道:“我连他的脸都没看到我害什么羞!我只是为了我的良心上能过得去,举手之劳想帮他一下而已……”
耳边不知道怎么着,响起了他的那句缱绻的:“小恩人…”
心跳好似都漏了一拍。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7层,陵肆推着陵欢的肩膀慢慢往里走,笑嘻嘻道:“按照我陪你看的那些狗血电视剧的套路,女主的这种行为是绝对会招惹到男主的,然后男主迅速坠入爱河,开始展开对女主的猛烈追求……”
陵欢扬了扬拳头:“你再胡说……”
电梯渐渐往下,陵欢手上的监视仪也复而开始滴滴作响,她浅浅的皱着眉头,“唔……”了一声,捂着心口低低的喘息着,刚刚目睹车祸时心痛的感觉又卷土重来,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喘不上气。
陵肆打趣她的话瞬间戛然而止,再也不敢跟她扯皮了,额角刷的一下就出现了大片汗珠,抱起陵欢就往急诊室冲。
陵欢苍白着小脸,强忍着心脏的疼,不想让陵肆太过担心。
不得不说陵肆的一句无心的玩笑话竟然一语中的,陵欢确实不知道,她今天的这个举动,会招惹来一个怎样的人,像是一颗时速能达到几千公里的子弹,击中她的心脏时,灼热到似是能将她的整个生命擦出火。
等他们走后,只见那个阴鸷的少年将手中干涸的血仔细的在身上擦了擦,然后才将小姑娘放在椅子旁的手帕拿起来,都没舍得用力,只轻轻的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