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裴锦衣说。
“第一,她没吃肉就不会传染。可其他那些村民同样也没吃肉,又是如何传染的?第二,黄鼠狼身上的疫病如此厉害,其他地区也有不少,以后这种事情会不会还要发生?第三,别人不吃肉都能传染,只要是和死者呆过的地方都有可能,那她是怎么处理的两个人……”这些问题,萧长临刚才就想问。
其实太子殿下也是个聪明人,不过眼下是裴锦衣自己提议要来的,他也是完全给裴锦衣发挥罢了。
裴锦衣轻笑,称赞了太子一句,这才说起了正题:“你现在可以叫一队秘密的暗卫盯着这妇人了,她说谎了。我猜想,她那地方,可能不止一个人。要不要去检查一下她邻居的尸体,看看体内到底有没有残留的黄鼠狼肉。”
“你的意思是……”一个不可能的猜想在脑海中成型。
蓄意谋杀?还是故意找出来这种看起来天衣无缝的杀人技术,可哪有那么巧正好碰到了一只得病的黄鼠狼呢。
裴锦衣这时候却没有说话了。
回去后,他与众太医商议了几句,这才准备对症下药。
过了一日,裴锦衣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其实那妇人没问题,有问题的却是两人的邻居。那邻居是个心存歹念的人,对那美妇人觊觎已久,可碍于俩夫妻和睦他始终不敢上前。
后来趁着那几日闹黄鼠狼的灾,他听人说死黄鼠狼肉能吃死人,特地找来一个得病的黄耗子,怂恿猎户宰肉吃。
恰巧那妇人是本地人,碍于夫君的要求她没能阻止,但也闭口不吃。没过几日,那男人果真被黄耗子给折磨死了,连孩子都没能熬过。当晚,妇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邻居便自告奋勇替她收了尸。
从始至终,妇人都没有碰过尸体,全是邻居帮的忙,后来果不其然邻居自己也传染上了,最后一命呜呼。这种鼠疫的可怕之处是,在动物身上起先还不会大规模扩散,但一旦到了活人身上,那就像顽强不息的生命力,不停扩大。
最终导致了瘟疫横行,只因一只黄鼠狼引发的灾难。
查清了真相,裴锦衣也按照自己的允诺,赠予了那妇人一些安家的银两。她一个妇道人家,全家老小都没了,以后很难生存。有了这笔钱,日后也能改嫁,或是再做生意,也好过在这种小县城里度过残生。
后来又在辛县待了两日,瘟疫终于被成功控制下来。
原先重症的纷纷好转,得了轻微的也恢复正常,萧长临带着裴锦衣都松了口气。离去那日,萧长临带着那一群太医说了几句话。
随同的太医都有功劳,提及李太医时,萧长临私下对他说:“你这几日表现突出,回去后我会向父皇禀明,升你的官。”
李太医连忙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现:“多谢太子殿下!为百姓治病,是下官的职责所在。”
李明风伪装的这个太医,名字恰巧也姓李,名为李越松。
行至今日,连一个人都没有发现不对。裴锦衣发觉自己不用为他担忧,这人也不知道观察了多久,实在难得。他在一旁没说话,萧长临陪同李越松说了几句话才离开,隔日一早又要准备出发。
此次辛县一行,耗费了十二天,约莫到京城时都已经要半月了。
没想到处理速度还算是快的,萧长临确实对裴锦衣刮目相看。夜里,他最后一次睡到厢房,看着四周有些恍然。
萧长临淡淡道:“锦衣,明日就回去了,也不知道京城里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少将军保护着京城,还能发生什么事?”裴锦衣笑说。
蓦地,他想起了一件事,然后又笑眯眯的问太子:“今日魏书远跟我说闲话,他说好奇我跟太子殿下不用自称臣妾,俩人相处如此随意,他很艳羡。”
“这货,一天到晚瞎说什么。他一个男的,艳羡这个作甚?”萧长临冷哼一声,“莫不是自己夫人和小妾看见他都不怕他,随意大呼小叫,所以羡慕你我?”
“唔……那我这样,殿下会生气么?”裴锦衣尝试了一下,“臣妾给太子殿下宽衣?”
“算了算了,还是随意些好。还有,你称臣妾确实太怪了,你是个男的,也不用学习普通女子的礼数。一切还是按照男的来好。”萧长临语无伦次,但大意是裴锦衣可以不用那么拘谨。
他喜欢什么样的,就用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