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了一劫的修斯,精疲力尽,在感受到自己彻底脱离危险后,就安静地靠在克劳德怀里睡着了,他呼吸很轻,左脸紧紧吻着克劳德的胸膛,睡得很踏实,克劳德握着他的手腕,用精神力帮他解开手铐他都没感觉。
克劳德捧着那双破了皮的手腕,良久没有动作。他轻手轻脚抱着修斯上了飞行器,坐在后排座上,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此刻把他当成唯一依赖对象的小雄子,落在小雄子脸上的眼神时明时暗。
坐在驾驶舱的西蒙,一路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从小追随元帅,陪着元帅出生入死这么久,即便是在被敌军包围,面临死亡的时候,元帅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岿然不动。可当元帅发现殿下的光脑终端,突然失去了关联,并且消失在城堡的那一刻,他第一次见到元帅方寸大乱。
眼神很恐怖。
还好他们及时赶到了,要是迟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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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修斯再次有意识时,已经是晚上了,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克劳德正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试图将他从怀里,过度到床上。
“克劳德。”
修斯喊了一声他的雌君。
“雄主。”克劳德低声回应他,“克劳德在。”
“要开心一点。”修斯睁了睁睡迷糊的眼睛,看到克劳德眉头紧锁着,脸色也不大好,就说了这么一句。
克劳德的手臂还被他压着,他没有让克劳德功成身退的意思,就那样懒懒地半躺在克劳德怀里,睡意深浓的眼睛,只勉强翕开了一条缝。
房间里的灯光偏暖,暖橘色的光,照在克劳德此刻面沉似水的脸上,仿佛给他增添了几丝温暖。
克劳德的睫毛浓郁纤长,像两把扇子一样,专注望着他时,会轻缓扇动。
修斯抬起指尖,想要轻轻抚摸一下他又布满了虫纹的下巴。
克劳德今天强行使用了精神力来感知修斯的位置,导致僵化期又严重了。
修斯指尖还没触碰到克劳德的下巴,他就有了要闪躲的趋势,为了防止他逃跑,修斯用另一只手,摁住了他的后脑勺。
“不准躲。”修斯此刻的语气又软又轻,却带着点不讲道理的浑,“这是命令。”
“……雄主。”克劳德眼神不自在地敛紧,却再也没躲。
修斯用两根手指,捏住克劳德消瘦的下巴,轻轻晃了晃,“虫纹很酷,不用自卑。”
克劳德怔住,没等他反应过来,小雄子就松手了,然后翻了个身,从他怀里滚出去。
克劳德站直身体,在床边调整好紊乱的呼吸,正打算离开,突然感到手腕儿一沉,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拉住了他。
“克劳德,留下来。”修斯似乎是在说梦话。
克劳德神情有些恍惚,“什、什么?”
修斯闷闷的吁出一口气,随后加深了语气,“别走,留下来陪我。”
“这是命令。”依旧是混不吝的调调。
那只扣着克劳德腕骨的手,其实并没有怎么用力,但克劳德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浑身都无法动弹。
空气里弥漫着雄虫特有的信息素,有目的地围绕着克劳德周围铺开,渐渐地,越来越浓郁。
克劳德心跳骤停,随后剧烈鼓动起来。
他的雄主,在主动向他求欢……
克劳德喉头滚动了一下,浑身开始止不住的轻微战栗。雌虫对雄虫主动释放出来的求欢信息素,天生没有抵抗力,即便对方是一只刚成年的B级雄虫,也能让SSS级的雌虫手脚发软,想要无条件服从他。
更何况,这只小雄子,还是他的合法雄主。他不需要抵抗他,也不能抵抗他。更不愿意抵抗他。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小雄子,似乎有些失去了耐心,他松开了手,可就在下一秒,克劳德滚烫的手掌,立马反捉住了他的指尖。慢慢抓紧他的手指,再一点点,将他整只手掌扣在掌心。
“……雄主。”克劳德的喉咙嘶哑得厉害,好似干枯的河床,声音都干到有些分叉。
“过来。”
此刻小雄子的嗓音也很混浊,黏黏糊糊的,他轻轻收了收力,克劳德便被他拉到了床上。
小雄子的短发刺刺的,一下一下摩挲着克劳德的脖子,随后,他吮了一下那颗近在咫尺的,饱满圆润的耳垂,感受到了克劳德肩膀瞬间紧绷,呼吸停滞。
“克劳德,为什么你从来不主动向我求取信息素?你明明那么难受,而且随时都有可能会因此丧命。”虽然是在质问,但修斯语气暗淡,还带着几分掩盖不住的自责,“你不怕死吗?”
经历了被雌虫绑架事件,修斯切身体会到,终身标记对一只雌虫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重要到可以令雌虫疯魔。
可克劳德从未主动向他求取过信息素,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没经过他的允许,擅自去他房间待着。不是因为克劳德能耐大,抗得住折磨,而是因为,克劳德敬重他,宁肯自己隐忍痛苦。也正是因为如此,修斯才更加心疼克劳德。
他欠克劳德太多了。
“雄主。”克劳德感受到了,小雄子释放出来的信息素越来越危险且霸道,他尽量保持着正常说话语气,“您现在身上还有伤,不用这样,克劳德可以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