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得告诉一声姜禹潮我们怎么了。”李暮突然说,他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气氛死一样的沉默,仿佛掘坟而出“我现在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想他成也在这个医院里,毕竟这是最好的医院了。”
于是李暮指了指走廊的另一头,示意自己要往那边走走,打个电话。张若炫点了点头,于是李暮一步三回头地往走廊的角落走去,张若炫比他想象得还有冷静,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但这一刻她心里如掀起惊涛骇浪一般地奔溃坍塌。
李暮一个人缩在角落边上,给陈缘打了一个电话,他知道陈缘和姜禹潮在一起,和他们在一起的应该还有倪虹。
电话等待接通的声音响了几下,一个略显得疲惫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了过来“你们怎么样了?”陈缘立刻问。
“怎么说呢,不算太糟糕,但不是太好。”李暮有些结巴地回答。
“啊?!你的意思是有人受了重伤?谁啊?!吴恺歌?徐秋阳?段潇安”陈缘的声音突然变大,然后把车队里所有人的名字都念了一遍,李暮知道他心急如焚。
“你刚刚念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受伤,现在已经送到医院了。”李暮特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缓,并把大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缘。车队里有人失血,有人昏迷,段潇安也伤了脖子简直变成了一队的老弱病残。李暮平缓的语气也是在示意陈缘冷静,然后他把医院的地址告诉了陈缘,果然不出他所料,他们就在同一家医院里,只不过李暮在一楼的急诊手术室,而陈缘和姜禹潮已经带着昏迷却脱离生命危险的倪虹转移到了楼上的病房。
“所以呢?谁受了重伤,我听你的语气不是很妙。”陈缘追问道。
“欧冠全,他没了一条腿。”李暮轻咳了一声,小声地说。
“没了一条腿?!这他妈”陈缘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这条腿救了吴恺歌,也救了段潇安。”李暮说。
“回头你得把事情的经过给我细细地讲清楚”陈缘说道,“但不是现在说,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李暮“嗯”了一声,比起讲故事,大家的伤势才是更应该关注的东西。
“你现在和谁在一起。”陈缘问。
“张若炫,因为欧冠全截肢的事,她吓得不轻。”李暮说着,下意识地看了看走廊另一边的张若炫,她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仿佛一座雕像一样地坐在椅子上,她双眼盯着手术室门上闪烁的绿灯,望眼欲穿,等待一个已经足够清楚的糟糕结果。
“我去找你们,给你们带套干净的衣服换上。”陈缘说。
“你们哪里来的干净的衣服?!”李暮疑惑道,他边问边低了低头,看看自己满是灰尘的裤子和上衣,黑色的裤子被尘埃填成了褐ns,衣服上有几块发黑的血渍,这些血渍并不是他的。他用手拨拨头发,然后灰尘从他的头发上飘落了下来,李暮的后脑勺上还有一个被砸得不轻的肿包,自己的血已经凝在了一块。用手触碰这个肿包,李暮还能感觉到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