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南知忧很希望自己能够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在众人面前。
或者让时光逆流,回到一刻钟之前。
她发誓,她一定一定不会让柳羡月给她揉耳朵的。
可惜这些都是妄想。
窦存福把众人轰赶出去,自己也连忙弯腰退下,还不忘贴心的带上门。
南知忧还听见他在外面叫宫人离远点,叫侍卫管好自己的耳朵。
别这样,真的。
柳羡月也有些尴尬,但从她泛着甜蜜羞涩笑意的面容上可以看出,比起尴尬,她是欢喜更多。
两手交叠微挡住有些凌乱的衣襟,柳羡月将头靠在南知忧肩颈处,又娇又媚的道:“陛下,臣妾又要被人笑话了。”
说话的气息拂落在南知忧脖颈肌肤上,南知忧只觉得后颈一紧,呼吸又压低一重。
只是柳羡月这么一靠,那股微甘的药草香又蹿到了鼻间。
南知忧屏息,两手握住柳羡月肩膀,将她板正面对自己,秉持着一个演员的信念感,说道:“谁敢笑话皇后?”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南知忧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未知的情绪。
柳羡月显然也察觉到了她声音里不同的东西,颊边红晕又添三分,嗔怪道:“陛下怎么还换臣妾皇后?”
是了是了,该叫梓潼。
张了张嘴,南知忧却有些叫不出来。
刚刚的事情冲击力有点大,她的脑袋现在还是懵的,脚趾抓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演下去。
毕竟在柳羡月看来,这是与她两情相悦的“谢延”吻的她。
所以她羞涩,她欢喜,她含娇带嗔。
但是南知忧做不到啊!她是女子啊!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另一个女子产生这种下流思想并且付诸行动啊!
新婚之夜还可以用是酒与青吟药草的缘故来安慰自己,这次确实完全不能了啊!
因为,因为她是在结束了之后才嗅到青吟药草香的……
南知忧羞愧得恨不得以头抢地。
为了防止自己在青吟药效下再做点什么,南知忧果断的道:“咳咳,你,你先起来,朕,朕腿麻了。”
柳羡月微微愣怔片刻,凝眉,有些委屈的问:“陛下是嫌臣妾胖吗?”
怎么可能。
南知忧下意识想摇头,可见柳羡月不准备起身的样子,话到嘴边又改了:“一点点……”
“臣妾明白了。”柳羡月薄嫩的粉唇微抿,黯然道,“从今日起,臣妾便不再进食任何食物,一定瘦到让陛下满意。”
“没有,你别想那么多。”南知忧惊于柳羡月这极端的思想,“你是打算把自己饿死吗?”
鬓角有碎发垂下,柳羡月手指卷着碎发,闻言轻轻哼了声,抬眼哀怨的看着南知忧。
“陛下若是不喜欢臣妾,臣妾与死有何区别?”
这,这……
南知忧说不出话来,一方面她是真没想到柳羡月对谢延如此情深义重,一方面她觉得柳羡月这有点极端了吧。
要不得,要不得。
抱着矫正柳羡月滑坡思想的责任感与使命感,南知忧语重心长的道:“你这样的思想要不得,要知道,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每个人只有一次;人这一生应当这样度过,每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能够不会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1……”
絮絮叨叨的样子,仿佛她真是一个七老八十的婆婆。
柳羡月绕着头发的手指一停,眼也不眨的看着南知忧。
被人直勾勾的看着,南知忧有些说不下去,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的低头道:“你这般看着朕作甚,朕说的你在听没有?”
漆黑的眼眸再添墨色,柳羡月矮身上前,在南知忧唇角落下极其温柔的一吻。
已经唇舌深入交流两次了,却还没有这样蜻蜓点水的轻吻过。
但此刻,南知忧却觉得这轻吻比前两次还叫她头晕目眩,脸红心跳。
她睁大眼睛看着柳羡月,浅棕色的眼眸亮晶晶,水汪汪,像山涧一弯清澈见底的小溪流。
她半羞半恼的嗔道:“你做什么呀!”
柳羡月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唇角上挑,全然不见刚才的哀怨模样。
她带了几分娇俏的道:“陛下若是不想要,那就还给臣妾。”
一边说着,她一边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这怎么可能还啦!
南知忧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可以借给御膳房烧菜了。
此时她才意识到刚刚柳羡月一直在逗自己,但心中却也起不了半点气意,只能无奈的说:“梓潼,别闹了,朕还有事情要做。”
明明是无奈的话,说出来却像是在宠溺的哄人。
但是柳羡月很受用,她乖乖的站起身来,起身的时候轻轻嘶了一声。
南知忧本来做好了还要再被柳羡月逗弄的准备,但没想到柳羡月居然这么配合。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甜言蜜语,绝杀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