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忧看着她,有些无语,心道你老在“皇帝”面前晃,柳羡月才真要吃醋。
但她没说,而是岔开了话题:“朕让望春和雀儿教习你礼仪,你学得如何了?”
阿依古丽笑道:“臣妾认认真真的在学呢,臣妾今天也是为这件事儿来的。”
“怎么了?”
“陛下有所不知,早年太后未进宫时,与臣妾有过一面之缘,这也算故交了吧?”
阿依古丽唇角勾起,笑得风情万种,莲步轻移上前几步,两抓住了南知忧手腕处的袖子,轻轻摇了摇。
“所以臣妾想着,能否让臣妾搬到慈宁宫与太后同住,如此即可方便教导臣妾,又可与太后做个伴,最重要的是,可以早日伺候陛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凑近,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时,已经抵在南知忧耳边了。
南知忧脚趾抓地,克制住自己想推开阿依古丽的冲动,强忍着不适等阿依古丽把话说完。
但话说完了,阿依古丽却没有起身,而是在南知忧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南知忧觉得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几乎下意识的,她反手扣住阿依古丽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同时脚往阿依古丽膝盖一踢,阿依古丽惊叫一声,倒在了她怀里。
然而也只是倒了一息,南知忧接住人,两臂发力,把阿依古丽从书桌这边扔到了书桌那边。
阿依古丽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响。
南知忧揉着耳朵,恨不得把她吹进去的那口气给抠出来,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干什么啊!”
为什么要往她耳朵里吹气啊!她又不是谢延!勾引她做什么呀!
啊啊啊啊啊整个人都要炸掉了啊!
阿依古丽被南知忧一气呵成的扔人动作弄懵了一瞬,坐在地上,委屈而愤怒,想她大启第一美人,什么时候受过臭男人这种气?
她不甘示弱,半点也没顾及对方是皇帝的吼了回去:“你干什么啊!”
柳羡月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般场景,一个站在书桌后满脸嫌弃的跺脚用力揉耳朵,一个坐在地上两手叉腰一脸愠色。
“臣妾参见陛下。”先盈盈俯身行礼后,柳羡月才扶起了阿依古丽,关怀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阿依古丽揉揉要被摔成四瓣的屁股,撇嘴道:“不知道,不清楚,别问我。”
说完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柳羡月也不恼,又问南知忧发生了什么。
南知忧还在揉着耳朵,生气的道:“她疯了。”
往她耳朵里吹气,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陛下别揉了,”柳羡月没再多问,而是上前来,制止了南知忧不停揉耳朵的举动,温声道,“都红了。”
南知忧的手被柳羡月拉住,心神被那温热的触感晃了一下,心中憋闷胀气的感觉淡了点,但还是很不高兴。
“朕待会儿非得洗个耳朵才是。”
她抱怨道。
柳羡月轻笑,松开拉着南知忧的手,转而触碰南知忧的耳朵。
整个耳朵已经被揉得红彤彤的,上面的红痣没有被红色掩埋,而是变得更加显眼了起来。
眸色渐渐加深,柳羡月轻柔抚上这宛如红玉一般秀气雅致的耳垂,温柔道:“臣妾替陛下揉揉。”
食指和大拇指捏住小巧耳垂,温热的触感在指腹蔓延,敦实的肉感让柳羡月想到了……
她用手指轻轻的揉动,或捏,或抚,或轻掐,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沿着轮廓分明的耳骨刮动。
大拇指抚摸耳垂,食指滑过鬓发位置的肌肤,沿着鬓发一路游走,最后重回耳骨,停留在那颗红色小痣上面。
而后微微加重力道,用指甲刮擦过红痣。
她的声音微微低哑,里面含了莫名的情愫,她说:“陛下疼吗?臣妾替陛下吹一吹。”
南知忧来不及拒绝。
或者说是无法拒绝。
那灵巧的手指抚过自己耳朵每一处,不知是不是自己耳朵太烫的缘故,她觉得那手指的触感有些凉。
是凉的吗?
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再度被热浪席卷,夏日里的骄阳炙烤着她,她赤着双足行走在这片只有骄阳的天地,几乎汗流浃背。
然而没有汗流浃背,那一点一滴的汗液没有从她的额头,她的鼻翼,她的后颈渗出。
但是,汗流浃背。
身体僵硬得仿佛被人点了穴道,南知忧两手微微握拳,双腿并拢,膝盖用力的紧靠在一起。
柳羡月的手指抚过她的鬓发,沿着耳廓的线条,最后落脚点是那颗红痣。
是红痣的位置吧。
昨夜的梦境与此刻的现实交叠,南知忧感觉此刻抚弄自己耳垂的不是柳羡月的手指,被柳羡月手指揉捏的也不是自己的耳垂。
那是什么和什么?
她不知道,她想不到,也想不了。
柳羡月在她耳旁轻轻的说话,呵气如兰,声音低柔,她听见那话语是在说,吹一吹。
吹什么?
一股清幽的气息扑来,沿着肌肤滑过,顺着耳廓入心。
南知忧的神思变得更加混沌,像是身处于一片迷雾森林,看不见前路与后路,也看不清自己与旁人。
那清幽的气息从迷雾森林的尽头袭来,四周的迷雾化作滚滚热浪,将南知忧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