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傻话?”祁慕屿眯着桃花眼笑了笑,亲昵地帮舒莞从发间拈下一片零落的花瓣,“我可没忘记,当初破阵时,你向我提的条件。”
当初原主说:“我帮你当上太子,但条件是,我要做你的太子妃。”
为情所困的女子往往会犯傻,算不清得失,他一旦当上了太子,谁来做太子妃可就半点由不得她了。
舒莞垂眸,静静地站着。他不知道,面前的人换了个芯子,太子妃的头衔、那些浮云似的富贵荣华,还有他的柔情蜜语,都已经诱惑不了她。
“从前年轻不懂事,是我痴心妄想了。论家势容貌、才德性情,殿下身边多的是出挑的人物,当初说的话,殿下忘了吧。”
“身边的女子再多,我一早对你说过,你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这样的情话,祁慕屿说得很顺嘴,从来不用走心。
他的目光在舒莞的脸上细细流连,若她方才说的话是出于女子的妒忌心,他或许会高兴一点。
然而,她的神色过于平静,不是争风吃醋,而是无动于衷。
“天色不早了,别让星河郡主久等,告辞了。”舒莞淡淡地说完,躬身蹲了个礼。
“别动不动行礼,身上不是还带着伤吗?”祁慕屿上前扣住她的腕子,眉目温柔,眼底却是风雷毕现。
“圣寿节那日的事,早已安排妥当,是生是死皆成定局。”他指上用力,带着警告的意味,“有些事一旦开了头,便再由不得你,乖一些,别自作聪明。”
冷香的花瓣打着旋地落下来,风中带着凉意。
她就知道,太子是个外表温柔,内心阴沉的人,和他商量没有用,他满肚子都是算计。
圣寿节的那一关,她只能靠自己。
黄昏的夕阳渐渐落下去,朝阳坡留下一片深暮的静谧。地平线那边的光芒很柔和,等那片光也消失的时候,黑夜就该降临了。
舒莞默默地走在归途,系统在她脑中说话:“我感觉到你很焦虑。”
舒莞没否认。
刚才太子的语气非常笃定,她在想,赤目龙鲤不可能是在入宫前被换掉的,那样,他不能确保不被宁王发觉。入宫后能够接触到各路寿礼的太监和侍卫,都是皇帝身边的人,如果是入宫后做的手脚,太子能把手伸进宫里去,那他的势力已经比她预料中的还要大。
圣寿节在即,她如何能不焦虑?
一个人焦虑,往往会寂寞,何况,是风吹草低,旷野无人处。
舒莞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温润的声音:“你打算带着伤,走回去?”
那声音在黄昏的暮色里,仿佛也被染上了夕阳的柔和,低沉迷人,落在她耳边。
舒莞回头,看见祁慕玹倚着块大石,影子被拉长到她脚下。不远处的小路上,停着宁王府的马车。
“你……一直在等我?”
他“嗯”了一声,反问:“你既然不去太子府赴宴,难道不是打算回去养伤?”
他连这个也知道,舒莞不确定,他有没有看见方才她与太子在树下说话。
马车轱辘滚动着,外面的光线渐弱,马车里面更是昏暗。
宁王清冷,与女子单独相处时话更少,这大概也是原主选择太子的原因之一。上车没多久,他便自顾地闭目养神。
车里太安静了,马车摇晃了几下,舒莞就开始眼皮子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