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院子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沉寂。
屋内的男人被惊醒了,他猛地坐了起来。
“谁?”
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没有人回应,但砸门的声音却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急促。
“草,别砸了,来了来了!”连着砸门是报丧,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男人虽然满心的不爽,但还是一把揪起床头的外套,匆忙的下地穿鞋。
走到院子的墙角处,顺手抄起了一根木担子,透过门眼向外望去,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老头儿。
月光下,老头儿的神情呆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门,身子前倾,手不断地敲着门。
男人猛地打开了大门,那老人还来不及反应,顺势栽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一把揪住了老头儿的脖领子,刚想开口骂。
只见老人张开了张没有血色的唇,用沙哑的声音呢喃着:
“不见了……人不见了……血……全是血……”
半个小时后。
警笛声响彻夜空,A市刑侦队接到报警,到达现场。
打开房门,猩红的血气在空中弥漫,大半个客厅被鲜血浸染,眼前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老刘,你带着几个人去其他房间看看,张杰,带你们派出所的人封锁现场,剩下的人跟着我!”带头的人声音洪亮,底气十足,一双眸子如鹰般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是!队长。”
此时虽已是深秋,但在玄关处,不少苍蝇正反季节地嗡嗡飞过。
金队长的眉头皱在了一起,现场出现这种绿头苍蝇,不是什么好兆头,看来又是一件棘手的案子。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迈开腿刚欲往里走,却被身后的嘈杂声叫停了。
“同志,没工作证不能进……”
“我都跟你说了,忘带了呀!都是同事,别这么死性嘛,通融通融……”
警戒线外,一个年轻人正和负责封锁现场的小民警讨价还价,嘴上说着眼睛也不闲着,探着头四处张望。
当目光与金队长四目交汇后,脸上立即挂上了笑容。
“队长,金队!这里!我在这!”
看着猴子般上蹿下跳的年轻人,金队长感觉整个人都更加的不好了,他用手扶了扶额头,冲着警戒线无奈地摆摆手,示意放他进来。
一个多月前,他接到了十几年没有联系的老班长的电话,托付他帮忙给他儿子找个工作。
当年在队里老班长没少照顾他,耿直了大半辈子,也从没跟他张过嘴。于是他当场就应了下来,可谁能想到,老实巴交的班长竟然有个让人头大的儿子。
“这是你一个月里第几次迟到了?”金队长皱着眉头责问。
只见年轻人上身一件短款的黑色夹克外套,下身穿着工装裤,看起来放荡不羁。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笑起来眯成了一对月牙儿,他嬉皮笑脸地陪着不是:“对不起,金队,我第一次过来这边,没找着路。下次一定早到!一定!”
陈天,首城医科大学的医学生。
他以为毕业以后能顺利地找到实习,接着后半生顺理成章地当个医生,救死扶伤,从此受人敬仰。
可谁曾想现实残酷得很。
当身边的同学都开始找实习医院的时候,陈天才发现,没钱没权没背景的他,根本就没有医院肯收留。
陈天不甘心,于是决定曲线救国,把命运重新掌握回自己的手中。
他开始每天泡在实验室里,点灯熬夜,几十个通宵改写论文。
终于他的论文被SCI收录,争取到了全校唯一一个保送出国深造的名额。
正当他磕着瓜子儿哼着小曲儿,感叹着知识能改变命运时,却被校领导一电告知,名额已被顶替,让他自谋出路。
……这都是什么曲折坎坷的命运!
陈天从小就不信什么命中注定,他相信人定胜天,也相信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可以打出自己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