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义孤身一人不好发作,只是临走前叫嚣着定要告到那知府衙门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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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有了苏小怜一大早拿着鸡毛掸子打人的事情。
“哎哟,要出人命了!”周旧年正一边躲闪着挥舞的鸡毛掸子一边哀求着苏小怜。
“你也知晓疼了?若是那刘仁义跑去知府衙门告状,知府老爷发难,怪罪于咱们,别说你这条小命,就是取了咱凤栖楼所有人的脑袋串成珠都在理!”
苏小怜手都打酸了,或许是理智终于占据了上风,嗓门也降了下来。
苏小怜一把鼻涕一把泪,用手帕擦了又擦,周旧年看的都快惊掉了下巴,暗道这整张手帕竟还没苏小怜半张脸大。
“我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啊,快去给我寻一条麻绳来,老娘自己做个了断,想我苏小怜如花似玉,才不要受那劳什子的午门斩刑,弄得满地是血,多不雅致!”
周旧年心情本也低落到了极点,可一听那如花似玉,乐了。
“你就是被砍了头,也不会流血。”周旧年一本正经道。
“我不流血?那还能流啥?”苏小怜不解的问道。
“流油。”
苏小怜一愣,却看眼前这厮一边大笑一边仓皇逃窜方才恍悟。
涣州城内,一位少年被一满脸泪痕的妇人手持鸡毛掸子追了两个时辰。
“世风日下啊,光天化日,那无耻小贼定是玷污了那小……大姐,看那大姐的眼泪都还未干。”
路人纷纷义愤填膺的指责那少年始乱终弃,禽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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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些年长的杂役口中,周旧年了解到,自己的娘,名叫周言秣,她十六岁便进了这凤栖楼。
据说当年苏小怜的眼睛直勾勾的落在周言秣的脸上许久,过了数月还时而自言自语惋惜道:“怎得就来这凤栖楼了呢。”
周言秣刚来第三天的时候,恰逢那抚琴的倌人生病卧床,来客又非富即贵,苏小怜急得团团转,只能祈求在座各位神仙不通音律,于是想着赶鸭上子架,派周言秣于屏风后抚琴。
不料这丫头本来就会弹琴,而且看样子还颇有些造诣。
周言秣弹了一曲阳关三叠后,坐在下面的涣州商会总堂主拍手叫好,赞为天籁之音,当即出银票三千两,只为一睹抚琴人芳容。
苏小怜大喜,忙吩咐伙计撤了屏风。
未曾想这一撤,就撤出了个花魁。
一时间涣州城内,不管是富商绅豪,还是官家权贵,皆以亲眼目睹花魁真容为傲;公子哥们更是挤破了脑袋往这凤栖楼里钻。
更有甚者,为与周言秣促膝长谈,竟砸出了九千两的大手笔,轰动了整个涣州城。
余温未散,便又来一神秘豪客,摆了整整银票三万两,方才使那花魁跳了一段秦王破阵舞,令人咂舌不已。
世人皆唤之周九千,万两花魁是也。
“佳人一舞天上来,万两银钱御风去。”有文人雅客叹道。
“黄金万两,不如秣儿姐胸前四两。”当然,市井流氓也没闲着。
凤栖楼在这一年里可谓日进斗金,那时候苏小怜总觉得自己的胭脂用的太快。
只有风栖楼中的伙计杂役们清楚,那是她笑得太开心,私下打趣这苏掌柜每日都要笑掉半斤的胭脂粉。
从此这凤栖楼就有了两个尤物,周九千,苏半斤。